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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一种忐忑不安的心情,蕴着一种羞涩紧张的心态,我对着镜子再一次梳理了几下披肩的乌发和整理了一下合身的马甲裙,拿起塑料袋,迈着轻盈的步子朝车站走去。
今天的天气真好,虽然已经过了中秋节,但浦江市白天的气温还是很高。大多数的男人穿着短袖或长袖子的衬衫,女人们则穿着各种款式的裙子行走在马路上。我的打扮虽不时髦,却很耐看。站在车站前等车子的时候,有不少的男人朝我投来欣赏的目光。
刚才我给萧翊打了电话,叫他一点钟在海滨公园门口等我。不过我没有叫他听电话,而是叫电话间的老太太去传达的。但我乘的车子却是往萧家方向去的。因为我知道萧翊不会去赴约。那天他就明确对我说了嘛!但我又不敢保证他肯定不去,所以特地提前了半个小时出门。我倒要看看,他到底会不会叫我在公园门口空等。
下了车子,穿过马路拐个弯就看到那个我熟悉的电话间了。买了一些饮料后,我在一棵茂密的樟树下停住脚步,戴上一付墨镜,吸着清凉的椰奶,紧张地看着从弄堂里出来的骑车人里有没有我这个命中注定的魔星出现。
时间过得好慢!我不时地看看手表,觉得有些搞不懂,怎么这时间有时过得挺快,不知不觉中就会过去好几个小时;而有时却过得好慢!你看现在,这秒针就就像被吸铁石吸住了,要磨磨蹭蹭地磨蹭好长时间才“腾”地一下跳那么一小格。唉,要不是块名贵的进口表,我准会把它狠狠地扔在地上,再踩上几脚!
等人的时间真难熬!
总算等到了一点缺五分,萧翊这小子的身影一直没有在我的面前出现过。我点点头,心想很好,傻兄弟你的心里果然有着我啊。如果我真的不嫁给你或者我死了,你就一辈子不讨老婆了?真是个钻牛角尖的榆木脑袋!
想到他这么的固执,我的心里不觉有些隐隐的难受。如果他对我真是一片痴心,他能保持多久?以后有了名气,会不会也象甄春那样的薄情寡义?现在的男人哪,犹如天上飘浮不定的白云那么难以叫人牵住。
迈着有些颤抖的步子,我朝萧家的楼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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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房里,静悄悄一片寂静。我伸出有些紧张的手,按响了他家的门铃。
“馨姐,是你?”他惊讶地看看我,赶紧打开铁门让我进去。
“你怎么啦?”我摘下墨镜,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心里充满了怜爱和不安。几天不见,他竟又消瘦了许多。这么热的天,他却穿着长袖子的衬衫和腈纶的线裤,下面依然是“租”来的袜子套在脚上。
“我不是好好的吗?”他勉强一笑,把我让进房间后,他到厨房的冰箱里取来冰冷的毛巾给我擦汗。
“怎么不开空调?这么闷热的天,你要把自己弄出一身病来是不是?几天不见,你不觉得自己又瘦了好多么?”我一边擦汗一边数落他,顺便没好气地把毛巾扔在了茶几上,看着他心疼地斥责道,“怎么就不知道关心自己的身体?哼,香喷喷的毛巾倒知道放在冰箱里的。是准备给谁擦的?大概不会是给我准备的吧?”
“不是专门给你准备的话,我也不会拿出来给你擦。”他稍稍地皱了一下眉头,很是冷漠地回答,一边拿出遥控器打开空调。看他那付闷闷不乐的样子和无精打采的神态,显然很不高兴。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我惊讶地看着他问。
“我没去赴约,按你的脾气,当然会不依不饶地找上门来兴师问罪。”他毫无表情地回答,点上一支香烟吸着说道,“不过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早。”他看看石英钟,朝我冷冷地笑道,“现在才一点零六分。嗯,你是一点零二分到我家的。海滨公园离我这里骑自行车要二十分五钟。就算你乘的士好了,从海滨公园门口到我家路上有五到六只横马路的红绿灯,所以最少也要十分钟。再从弄堂口走进来到我家的门口,起码要五分钟,加起来一共是十五分钟。这就是说,一点钟的时候你根本不在公园门口等我。这么热的天,你叫我骑着自行车冒着炎炎的赤日来回乱转,我真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就算那天晚上我说了冒犯你的话,你也不能这样的惩罚我吧?我爱你,所以才对你倾吐我的肺腑之言。这是两相情愿的事,你不肯,我当然尊重你的意思,牛不吃草还能强按头?但你对我的惩罚,是不是太过分了?”
见他一付怒气冲冲的样子,我不但不害怕,反而觉得有些好笑。想了一想,我朝他撇撇嘴,扬了一下眉毛故作委曲地说道:“哟,你倒满腹牢骚?我还苦不堪言呐!谁说是一点钟的?我不是对电话间的阿婆说把时间改到十二点钟了么?你对时间的计算很精确呀,如此精明的你怎么不去当侦探?我和人家在公园门口一直等到你十二点半才分的手!我进来没骂你已经对你是宠爱有加了。混帐东西你还大呼什么冤枉?真是见了什么大头鬼!”
“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我摇摇头,很是苦恼地说道,“馨姐,你现在怎么变得爱撒谎了?干什么不做一个表里如一、清澈见底的人,而非要做一个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