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蒋子邵不由好笑。
前奏过完,持箫女子开口唱道:“窗帘落,碧纱拢,金莲移,出门望,回身又把帕儿弄。”笛声此处突然提高一个调,又连转几个弯降下来,音符跳跃,似是将一个美娇娘那心急如焚的神态带到听者面前,待唱道“帕儿弄”一句时,持箫女子声音变低,面露娇羞,语带娇嗔,让人真是身临其境一般。
歌声停顿,但笛声不止,连奏一段,持箫女子娇声续唱:“月上柳梢频频顾,眉眼儿急,羞怨官人把奴作弄。”此时声音羞中带怨,又满怀焦虑的期待,将一个等候心上人前来赴约的女子唱得惟妙惟肖。
至此笛声渐细,持箫女子将箫抵在唇下,续着笛声的音接着吹奏。洞箫声音暗呀呜咽,暗示男子出场。只听执笛女子放下笛子开口唱道:“月下一娇娘,窈窕黛眉长,颦颦复戚戚,不知在等谁家负心郎?”她声线颇粗,模拟男声,倒也似模似样。唱到此处,执笛女子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折扇,“啪”的一下打开来,续唱道:“小生折扇晃一晃,探一探,邀一邀,莫辜负,春宵短作长。”边唱边装模作样扇了两下,之后收起扇子,轻佻的在吹箫女子下额处轻抬一下,将一个偶遇佳人心起色心的登徒子轻浮之态演绎得颇为传神。
沅郁眼尖,见那扇面上写有几个字,竟然是:官人,我要。
她不由伸帕掩嘴清咳了一下。蒋子邵已明其意,眼见唱男声的女子拾起笛子正欲吹下一段,不知后面还有什么露骨的小曲,遂开口道:“这个曲子甚妙~不知还有其他曲子听不?”
乐曲声噶然而止,执笛女子见沅郁窘态已心中明白,遂笑道:“适才这个曲子有些粗俗,请二位见谅。”想一想,又道,“这样罢,我姐妹还会唱一支《真假歌》,虽然亦是唱男女□,不过入角颇有不同……”蒋子邵便道:“那就,唱来一听罢。”
依旧是执笛女子先吹笛伴奏,此时音律更加欢快,调子倒是新奇的,连蒋子邵亦未听过。待前奏一过,持箫女子开口唱:“真不真,假不假,你道真来我做假,你道假来我做真;非是奴家妄猜疑,只怨郎心似海深。”
笛音未落,箫声已起,男声和箫而歌:“假不假,真不真,真做假时真亦假,假做真时假亦真;世间易求无价宝,世间难得有心人。”
男声刚完,女声续:“真亦假,假亦真,真真假假莫强求;你道真,便真,你说假,就假。”
之后箫声响起,奏了个分音段,节奏趋缓,男声再度响起,悠长绵厚:“只要一颗心自在,真假且由他,抛了去,忘了罢!”箫音袅袅,似断非断一般。
蒋子邵与沅郁只道小曲已完,正待鼓掌,只见持箫女子放下乐器,两手互击,拍出极有节奏的掌声来,又曼声唱道:“真金换富贵,富贵如浮云,万物易消散,何况真与假?”曲到此处,方才结束。
沅郁不由抚掌赞道:“这个曲子好!”
蒋子邵亦惊叹,此曲词意耐人寻味、曲调新奇不说,编曲亦是极有意境,不由直说了几个“妙!”
得了客人夸赞,两个歌女一起立身,朝蒋许二人屈膝致谢。蒋子邵高兴之余大派银子,重赏歌女,惹得两个女子再度起身致谢。
闲聊一阵,蒋子邵与沅郁对饮几杯,放下杯子,蒋子邵再对歌女道:“还有什么新鲜小曲?一并唱来罢。”
执笛女子一笑,正待开口回答,突然听到船夫声音传了进来:“咿呀!你是什么人?拦我船作甚?”又恼又怒,不知何故。
舱内众人俱都好奇,蒋子邵起身推开窗,朝外望去,只见一艘大船横在画舫前面,两船距离甚近,几乎相撞,难怪船夫生气。
突见那大船上现出一个人影,高声回道:“那船家不要呱噪!快把你船上客人请出!”
蒋子邵一见来人不由奇道:“这不是立桐么?怎么追到这来了?”
沅郁亦站起来一望,见成立桐皱眉抿嘴,神情严肃,遂道:“侍从官好像很是焦急,估计是有要事找你,你赶紧出去罢。”
蒋子邵弯腰迈出船舱,来到船头。那船家还是叉腰呼呼生气,见蒋子邵出来,忙道:“客人,你来的正好!这艘大船好不霸道,差点把我的船撞翻。”
蒋子邵从怀中掏出船资,连着赏钱一并给了船夫,道:“放心,有我在,你的船出不了事。”船夫接过银钱,笑逐颜开的道谢。蒋子邵无暇理睬船夫,转头望向成立桐,皱眉问道:“立桐,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成立桐先吩咐手下侍卫抛出勾锚,将两船拉到一起,接着搭木板做桥,踏着马靴咵嚓嚓几步就从大船走了过来,道:“缪座已经赶到警备厅,嘱我一定要立刻找到三少。”
“哦?他找我什么事?”蒋子邵眉头还是没松。
成立桐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将嘴贴在蒋子邵的耳边,道:“缪座得了军报,一个小时前沈系攻过黄河了!”
闻言蒋子邵松了眉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微微沉吟几秒,回身对舱内道:“沅郁,我们走罢。”
沅郁很快现身,在蒋子邵及成立桐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