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带约束方林佩林等噤口,免得听不见门外动静。
“是,我们是狠!不过既然宋智杰选择了背叛这条路,就该明白他终会有这么一天!”面对枪口蒋子邵似是并无所惧,继续道。
闻言甄婉秀又狂笑起来,笑了两声,道:“那么,蒋三少你也该明白你终会有这么一天!”话一说完手下就不再犹豫,甩开坤包两手握枪用劲扣动扳机。一个子弹急速从枪□出,朝三少呼啸而来。蒋子邵已有准备,在她动手瞬间,稍偏身体避开要害,子弹“扑”地一声,钻入他腹部,鲜血溅洒。
那甄婉秀也是第一次用枪射击活人,心里不怕是不可能的,眼见鲜血满地,三少匍伏在地不起,鼓了许久的勇气一泄,手抖如战栗再也拿捏不住,手枪啪嗒一下落在地上。她身子一软,几乎站立不稳。成立桐惊急交加,忙抢到三少身前,扶起三少探查伤势。只见三少脸色雪白,眉因痛楚而颤动不已,少刻他神智稍复,睁眼对侍从官道:“放她走……别伤害她……”声音极低。
听见枪声,室外呼啦啦拥进大批侍从,霎时将甄婉秀团团围住。甄婉秀早已做好了死的准备,当下反而宁静下来,不忘伸手整理自己的头发。手,却还是在颤抖的。
成立桐不明三少用意,但也不敢忤逆三少命令,挥手对侍从们道了句:“让她走!”闻言侍从们刷拉拉一起收回长枪,包围圈中让出一个缺口。甄婉秀惊怔,不知何故。成立桐不再理睬她,转而呵斥侍从:“还不快去找医生!”几个侍从忙奔出等候室。正在此时,西厅大门终于被蒋方林掰开,蒋方氏一见倒在血泊中的三少,一声惊呼卡在喉咙里,便晕了过去。登时,厅内一片混乱,再无人顾及行凶之人。
甄婉秀就在蒋家的那片忙乱中悄悄退出,她没有返回路府,而是回到了玄武湖边路清平安置她的别墅中。
进的门来,身心立时放松,鞋也忘记脱去,歪倒在床上极快便睡去。居然一夜无梦,安睡到天明。
天蒙蒙亮,甄婉秀便醒了。不知何故,刚清醒的她记忆全失,突然不知道自己是谁,身处何方。盯着屋中心事,路清平脸色渐沉,眉峰皱紧。甄婉秀却毫无怯意,继续边笑边道:“我杀了三少后居然能全身而退,你是不是没想到?现在是不是不知该拿我怎么办了?哈哈!懦夫!你这个懦夫!!”
怒火在路清平心中沉积,颈部青筋都已暴起。
“你不敢自己对三少动手,因为你怕他!”婉秀似没看见盛怒将暴的路清平,她继续说着,间而狂笑,笑得如此欢畅,落在路清平眼里只觉说不出的讽刺。
“你亦不敢对我动手,因为,你爱……”终于在甄婉秀即将吐出最后那个字时,路清平忍不住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紧紧的,掐得如此用力,似是要将她的脖子与她的话,一起掐断。
甄婉秀在路清平手中挣扎几下,终于瘫软,临去是她眼神额外晶亮,落在路清平毫无表情的脸上如此热灼。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手下尸身已经渐渐转冷,路清平才如回魂一般松了手。甄婉秀颈脖一片青紫,早已没了气息,但她神色平和,似自某种深度痛苦中解脱出一样。
如何不是解脱?对甄婉秀而言,在南京的日日夜夜,都是煎熬。
盯着甄婉秀早已没有生命的身体,路清平呼出一口长气。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手掌上似乎还残留着婉秀的体香,忍不住摸过一块丝巾用劲擦拭。擦完后,将丝巾轻轻覆到甄婉秀的雪白面庞上,似自言自语又似对周遭甄婉秀尚未离去的魂魄道:“你何苦逼我?找个地方隐名埋姓安度余生不好么?”
起身,路清平视线落在桌边那杯酒上,略一犹豫,他便将酒端起。眯眼看着那杯沿红唇印记,低声道:“佳人难再得,你一路走好罢。”说完,将自己的唇压在那红唇印上,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一如以往。
告别完毕,路清平用一块黑色布匹将甄婉秀的尸体裹住,丢到自己的汽车上,然后驾车离开玄武湖,打算找一个幽僻之地将尸体抛弃。
之后,要赶紧赶到西园去,三少遇刺将亡,西园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需要有人出来主持大局……
三少离世,蒋家再无男丁,而蒋系不可一日无主……
路清平边开车边思量,突觉鼻中发痒,有液体顺势流下,用手一摸,在月光下一看,居然是红色的!他一惊,忙将车内厢灯打开,翻下车前镜端详:只见镜中之人双目发赤,脸色灰青,不但鼻孔,连耳朵亦有血流下。紧接着便觉xiong口发闷,呼吸阻断,忍不住哇的一下,吐出一口紫黑色的血。
双手再无力握住方向盘,眼瞅着前面一株大树,车直直的朝树撞了过去。只听一声惊天巨响,车快速撞击树身,车头凹陷,玻璃碎片四溅开来。
路清平卡在方向盘与座位之间,突然明白过来,用力回头,看着后座上横躺的甄婉秀。不知何时,包裹她的布已经散开,甄婉秀那苍白面庞露了出来,嘴角似是一抹讥讽之笑。
她早就计划好与自己同归于尽了……弥留之际路清平如是想着,她先准备好毒酒,再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