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二爷后事。”陈凤盈望着路清平,眼泪汪汪道:“有劳清平哥哥了,我……来日我再报答你。”路清平微微一笑:“我与你们陈家亲厚,这些事都是我该做的,你别太往心里去。”略停一下,装作无意想起模样续道,“对了,我不在南京这段时间,你一个人不太好应付。这样罢,我给你会给你安排一个人,照料打点一下。明日你可将她带在身边,总比你一个人强。”
听见路清平最后那句话,陈凤盈立时想到从此以后自己就是孤苦伶仃一个人,眼泪忍不住长流。路清平也不再多劝,稍坐一阵便起身离开。
出来后先找到随从,安排前往西园拿取物品,自己却折身来到玄武湖边别墅。刚一开门,婉秀已经迎了出来,斜靠在内门门楣,一身紫红旗袍,婀娜多姿,红唇轻启,对路清平腻声道:“终于想起人家来了……副官,你可好些日子没来了……”
路清平面上似笑非笑,走上前来,伸手一把捏住婉秀的下巴,回道:“若让旁人见了,还道你有多惦记我……”
婉秀的媚笑转为冷笑,道:“也就是副官心肠太硬,总不记婉秀的好。旁人?哼,婉秀连看一眼都嫌累呢……”说完挣脱路清平的手,转身欲入房内。
路清平长臂再伸,握住婉秀的手,往自己怀里一带,调笑道:“你生气的样子可真好看!”婉秀躲在路清平怀里,不说话,只是冷笑。却听路清平续道:“可惜,我看不了多久了……”他话里有话,甄婉秀忍不住回头,双目如电,直视着他。路清平淡淡道:“你收拾一下,等下跟我回家。明天陪着陈二小姐,替她打点一下婚礼事宜。”
她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慢慢收了,轻声问道:“怎么,你肯放我出去了么?”
“我自然是舍不得你的,你可真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路清平叹道,边将头埋进婉秀的后颈,嗅着她的体香,隔了许久又道,“只可惜宋智杰福分太浅……”
听着路清平的话,甄婉秀嘴角慢慢露出一抹灿烂浅笑,似是极开心模样,只是脸色却是苍白不已。
她用力挣脱路清平的怀抱,背对着他,轻声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明天三少与凤盈将要举行婚礼,宾客自然是很多的,”路清平一字一顿道,“你的机会,自然也是多的……”他语意了然,甄婉秀心中十分明白,渐渐沉默下来。
路清平突又续道:“对了,你马上帮我收拾几件换洗衣裳,我要离开南京一下。”
甄婉秀默默上楼,来到卧室衣橱前,伸手打开抽屉,一支精巧黑色手枪静静躺在抽屉里。她盯着那枪许久时光,夕阳映照下,仇恨,徘徊,愤恨,迷惑,酸楚,不甘,等等,若干种神色在她脸上一一闪过,最后她收拾好所有情绪,面无表情的拎着包裹下了楼梯。
路清平一直在门厅出等候,见她出来,拉开门走了出去。
甄婉秀跟上前,上了路清平的车,一路开回路府——
未完——
礼服等一切物品早已自西园取回,日已西斜,陈凤盈与甄婉秀见了一面,两人均无心思寒暄,打过照面后,陈凤盈心情不佳,便早早回房。
简单用过晚餐,路清平准备启程前往上海,临出门前瞥见角落站立着一个人影,定睛一看,原来是甄婉秀。
甄婉秀目似含水,神情疲倦而落寞,看着他的眼神中,似乎还有依依不舍——这样的甄婉秀是路清平所不熟悉的。两人视线交汇,甄婉秀毫无怯意,凝视着他许久,许久……
路清平心情颇为复杂,在门口站立一阵,终于无言,转身离去。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有些心绪不宁,这种感觉一直跟着他出了南京城还未消散。
他看不懂临去时甄婉秀的眼神,他以为这个自未婚夫死后就对蒋子邵疯狂仇恨的女人是他手中的一柄利剑,却没想到,剑有双刃。
白楼里三少心情很好,正拈着白子与缪瀚深下围棋,他一连几记杀招,逼得缪瀚深节节败退,眼看胜负已定,缪瀚深将手中黑子掷进子盒,叹道:“今天你气势太盛,我不下了。”蒋子邵洋洋得意而笑。
一盘棋厮杀了两个多时辰,两人俱都有些疲倦,唤过侍从奉茶。缪瀚深捧着茶盏道:“今日五月十五了,三少是不是该回西园了?”“正是。”三少点头应道:“晚间我不与你一起用餐了,得回去收拾一下残局。”缪瀚深担忧道:“婚礼取消了,老夫人那如何交代?”三少却是一声轻笑,懒洋洋道:“新娘都没了,婚礼还如何举行?母亲如何怪罪得我,难道我还能拦着别人不准人家回去尽孝?”
缪瀚深见他得意,忍不住小小打击一下,道:“若是陈二小姐爱夫心切,宁背不孝之名,你该当和如?”
蒋子邵笑容一僵,随即肯定道:“不可能罢……”
侍从官接到情报,匆忙进了书房,汇报道:“三少,路清平出了南京去上海了……”蒋三少早已料到,双目一瞥缪瀚深,似是在说,看,我说的没错罢!耳听侍从官汇报不停,“据探子报,路清平只有一人前往上海,陈二小姐并不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