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叫做莱恩的,招纳至家中,一来使得他夫妻二人不致分离,二来也解决了平时的用餐问题。
新住所位于一条小巷里,街道窄得仅容一辆马车通行而已,但它却靠在海边,推开窗便能将地中海湛蓝的海水一览无余;这是一栋三层的小楼,一层为客厅与起居厅,二层是厨房及餐厅,三层是两个临海的卧室,房间都不大,却井然有致——它与两边的楼形制一样,大约是建造的时候考虑过的,楼与楼之间几乎没有空隙,远看上去似一排房屋一般;房东是一对老夫妻,在城里住久了,于是便想搬回乡下去,有弗朗西斯瓦.让出面担保,并且见是两个温婉的异国女子,老夫妻更适当的减少了房租,那时人心纯朴,邻里关系尤胜远亲。
稍作安顿之后,沅郁将自家中带出的那些旗袍一件一件的熨平,挂好,仔细的挑选搭配的首饰,香如见状有些奇怪,问道:“在这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这样打扮给谁看?”沅郁斜了一眼香如,笑道:“打扮好了,自然给自己看,自己好看了,心情就好。”来时贪图方便,也没带几件,没花多久时光便已整理好。转头见香如身着家常服,斜倚在床边,两只眼珠滴溜溜盯着自己转,遂道:“来,去你房间,我来帮你打理打理衣物。”“哎算了……”香如拒绝,“我也没几件衣裳,打理不打理无关紧要……再说,我也没甚么首饰……”偷眼瞧了一眼沅郁整理得整整齐齐的首饰盒子。
沅郁捧起首饰盒,啐道:“酸得很。”起身径自出了自己的屋子,伸手推开香如的房门。
香如却急抢在沅郁前头进了自己的屋子,连道:“你这个人,哎!”然后手忙脚乱的收拾书桌,桌上摊开了一叠信纸,边上躺着一只鹅毛笔,笔尖未干,墨迹沾在了桌面上,风从窗户进来,吹得鹅毛一翻一翻的动。
沅郁笑道:“写什么呢?怕我见么?”
香如脸略微红了,回道:“没写什么,见西洋人的鹅毛笔好玩,打发时间的……”
沅郁嗤地一笑。香如已经将桌面收拾干净,顺手擦去桌面上的墨迹。
沅郁将首饰盒放在桌子上,又道:“衣橱没藏着什么罢?”
香如眼一瞪,作恼道:“死妮子,又作践我。”
沅郁奇道:“我随口这么一说,你怎地就上心了。”
香如气鼓鼓的将衣橱打开,道:“呶!检查好了,看我藏了什么人没有。”
沅郁诘的一下笑出声来:“我刚才有说你藏着人么?你啊……哎……不打自招……可真笑死我了……”
香如回神过来,羞红了脸。
见香如红了脸,沅郁不再取笑,走到衣橱前一看,里头挂着了了几件旗袍。香如肤白,尤好黄色的缎子,明黄色,鹅黄色,绿黄色等等,唯一一件宝蓝色的旗袍,上也绣着一大朵艳黄的牡丹;沅郁伸手一件一件的抚过衣服,料子稍微有些薄。
见沅郁对着自己的衣物出神,香如强笑:“自是比不得你的那些……”
沅郁收回神思,道:“怪我,平时对你的关心少了。你孤身一个女子……”话到此处有些哽咽。
香如有些自伤身世,一时没有接沅郁的话。
沅郁又道:“你我二人如嫡亲姐妹一般,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不要推辞。”说罢回到自己房内,仔细考虑一番,捡了几件旗袍又回到香如房内。香如见状,待要推辞,沅郁笑道:“你可别计较,这几件都是我穿着有些嫌大的,平时也没穿过,现在给你正好。”香如刚“这……”了一下,沅郁又道:“这些旗袍啊,都是我自己绘制了图样,让裁缝师傅现做的,可比不得外头买的那些,都是独一无二的呢。”说到这里,杏眼一瞪,“你若是推辞,就是看不起我!”
香如无奈,笑着谢过。
沅郁将衣橱里的衣物并着自己刚拿过来的那几件一道,全部摊在床上,然后端起首饰一样一样的打量。香如见状忙道:“生受了你的衣服已经够了,首饰都是些贵重物,我可不要。”
沅郁头也没抬:“反正生受一次也是受,再多受一次也不打紧。”边摸出一副珠玉耳环放在其中的一件旗袍上比对。
香如伸手拦住,道:“不要,受多了我折福。”
沅郁闻言笑道:“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些玩意而已。”
“总不成又是你自己做的罢?”香如道,“我倒不信你连首饰都能自己做。”
沅郁抬眼笑道;“还真叫你说对了!”指着刚拿出的那副耳环道,“这个呀,你瞧,珍珠呢,本是沅芷的项链,叫沅青扯散了,丢了几颗,珠子是好珠子,圆润得很,铺子里配不着,因此也串不回原状,于是叫我捡来做了只手环,穿了副耳环,又叫银匠给我打了个银圈子,镶了个戒指……嗯,对了,还有手环跟戒指呢,跟这是一对。”低头在首饰盒里翻了翻,寻到一只珍珠手环跟一只银戒指来,香如一瞧,果然一样的成色一样的搭调。耳听沅郁继续道:“还有这个上面的碎玉呢,本是沅青她自己的一只翠玉镯子,被她打碎了,也被我拾了来,稍微打磨了一下,就串在耳环跟手环上,免得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