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拖出一个悠长的尾音,随即停止,又一支舞曲结束了。场中的男女互相行礼道别,便三三俩俩的散开来。
舞会渐入□,已经有人因被认出而陆续摘下面具,认出者与被认出者具都笑得甚是欢畅。香如与沅郁本坐在一角的沙发随意聊着天,附近又有一位盛装淑女被一位绅士认出,那淑女正羞涩的取下面具,露出美丽的眸子,先向周围围观的人们行了个礼,接着便将自己的手朝那位绅士伸出,绅士俯身,捧起玉手,轻轻吻了一下。取了面具的淑女,神态也轻松起来,她举起手中长长绒绒的鹅毛扇,将脸又覆盖了大半,身子微站成一个角度,压低了声音继续与绅士说笑,声音太低,听不真切,只看见满眉的春意盎然。
沅郁突然站起,走开两步,又转身,看着满脸莫名其妙的香如,故作讶道:“咿?这不是圣安的卫香如小姐么?”香如不解:“你怎了?”沅郁却继续道:“嗯,卫小姐脸上这个面具做得精巧之极,竟像没有一般。”香如失笑:“我本来就没戴!沅郁,你闹什么鬼呢?”“那我不管,总之,我把你认出来了!”沅郁“诘”的一笑,走到香如身边,执起她的手,装模作样的端详了一下,“认出你来了,你就要受罚!嗯……罚什么好呢?”
香如“啪”的一下把沅郁的手打落,道:“淘气!”
“哎~你手真重,打痛我了……”沅郁惊呼一声摸着自己的手,道,“我只是瞧他们玩得这么开心,所以才跟你玩一下嘛!”
香如抿嘴一笑:“你不用那么委屈自己跟我玩了,瞧,让先生过来了。大概是要把你这个面具摘了去,你去跟他玩罢……”
沅郁回头,看见适才为她们解围的,叫做弗朗西斯卡。让的绅士穿花拂柳般,正从一堆人中闪出来,瞧方向正是自己这边。她一惊,忙对香如道:“快,怎生想个法子,我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捉了手去啃一口!”
香如手一摊,道:“我哪有什么法子?”颇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突然有个人穿出,阻断了弗朗西斯瓦的方向,瞧身形正是跟公爵一道进来的那个体型偏胖的男子。他大概喝得有些多了,举着酒杯的手还有些晃荡,对弗朗西斯瓦。让说了句什么,正好是音乐减低的时候,他的嗓门又大,一下盖过了其他声音。
弗朗西斯瓦一愣,停了脚步。
周围渐渐静了……
沅郁正暗自庆幸,却突然觉得不对来。
弗朗西斯瓦朝她们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有些不安,接着堆满了笑对那个胖男子说了句话,似是回答他。
胖男子不依不饶,继续发问,问完了不待回答却自顾自的哈哈大笑起来,语气极其轻佻。
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周围的人有人捂嘴而笑,有人皱眉不语,有人举起扇子遮住脸低声与周围的人议论。但是相同的是,所有人的眼光都隐隐的在沅郁与香如身上扫视。
弗朗西斯瓦掏出手帕擦擦额头,脸上颇为为难的神色。
胖男子继续追问,问罢,毫无忌惮的直直盯着香如,发肿的眼睛布满血丝,目光猥琐。周围的窃窃私语渐渐大起来……
沅郁渐渐意识到事态的奇怪,她握紧香如的手,香如惴惴的问:“怎么了?为什么大家都在看我们?”
沅郁沉吟不语,悄悄把香如往自己身后推了推,心中边紧张的盘算着。
突然,一个身影从人群中踱出,他戴着半截黑丝绒面罩,精致的礼服剪裁极合体,完美的勾勒出匀称有力的体型,两腿亦长极,看似漫不经心的迈着步子,却很快走到了场中央,他边走边脱下右手上雪白的手套,接着做了一个让周围人讶异不已让沅郁疑惑不已的动作:他轻轻扬起手,手套以极其优美的弧度温柔的砸在那洋洋得意的胖脸上;胖男人被砸了个正着,呆了……
像是在热油锅中猛然撒了一碗凉水,突地举场哗然……
那个男子却不管不顾那些嘈杂,只见他转身,不徐不缓的步子继续朝沅郁走过来;近前了,沅郁方发觉他极高,原来正是与公爵一同进来的另一位男子,亦是这个胖男子的同伴,也不知这二人在闹什么名堂。
正疑惑间,却见他风度翩翩的单膝跪下,轻握起沅郁的右手,低头便落下一个吻。沅郁只觉手背触到对方柔软的唇,有些麻痒,她下意识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忍住了没动。
他抬头,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浑厚的男中音,纯正的国语,道:“许沅郁小姐,请原谅我的冒犯,在下沈绵康,期望与许小姐一起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目光透过丝绒面罩,灼热得盯在沅郁脸上。
事出突然,沅郁又是诧异又是惊羞,轻道:“你好……嗯……沈先生你,不是与公爵一起来的么?”
沈绵康收了手,站起,在沅郁面前继续微笑:“原来许小姐早就注意我了……”
沅郁脸一红,避而问道:“不知你那位同伴怎么了?他在对让先生说什么?大家似乎对香如与沅郁十分好奇,却不知何故?”
沈绵康漫不经心的样子,继续道:“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