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就比南京美得多!”
沅郁刚要接话,屏风那头有细细的声音传过来:
“听说了么?南京的蒋三公子要来扬州啦!”
另一个声音道:“哦?你怎知晓?”
头一个声音回道:“我听我舅舅说的,他老人家在个园管着事儿,这两天在打扫除尘呢!”
第二个声音继续说:“兄台既有如此背景,何不借机让您舅舅引见一下?若能在三公子府上寻得事务,当上三公子的近身侍卫,日飞黄腾达就指日可待了!”
沅郁将茶杯端起,靠近唇,浅饮了一小口,突然觉得香如正望着自己,转头看去,她却将视线转开。沅郁笑道:“怎了?想看我又这样偷偷摸摸作甚?”香如笑:“好精灵的人儿!我偷瞧一眼也不成?”“你目光含着暧昧,自然不行!”香如也端起茶杯喝一口,道:“我是想啊,这个蒋三公子当初好像是对你有意的罢?后来你匆匆忙忙离开圣安,是不是因为他?”
沅郁将脸转向窗外,道:“个中情由不足为外人道也……总之,我跟那个蒋三公子,是一点关联也没有。”香如却道:“只怕由不得你……”听到此话,沅郁一惊,又看向香如:“此话怎讲?”香如道:“我们女子本来就没什么分量……用句时髦的话儿来说,就是没地位!那蒋三公子有权有势还有兵,他若真看上了你,你逃得掉?”沅郁叹笑:“幸好他没瞧中我!”
菜陆续上了桌,三人用完,又在街上闲逛了许久才返回客栈。门口,阿福脖子伸老长的望,看见三人无恙归来,才放下心来。
第三日,香如嚷着腿疼,沅郁有些莫可奈何。香如捶着腿道:“昨日跑了一整天,今日就休息休息罢?”沅郁道:“好罢,你休息,我去茧商那瞧瞧。”香如忙阻止:“那怎么成!你是大家闺秀,这样的事情,应当我来!况且,我在圣安一直做些这样的事情,比你有经验的多!”说完站起来,颤巍巍的往外走,沅郁心中不忍,道:“还是再休息一日罢!看你这样,出去了也走不了几步远……”香如回头笑:“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没想到第四日,阿福突然带着一个微秃了头的人来,说一早上这人就在客栈里头候着了,有要紧的事情找二小姐。
一进门,那人就点头哈腰的对香如道:“这位是许小姐罢?”香如笑着摇头,沅郁上前来,问他:“我是许沅郁,请问您是?”那人忙道:“哦,对不住您!我是陈东起,扬州的桑茧大半由小人收购,然后转卖于各地!”沅郁黛眉微皱一下,又舒展开,问道:“不知陈老板到此,有何贵干?”
“小人听说许小姐从上海前来扬州,就是为着收桑茧的事情。收桑茧需要与那些粗鄙的农户打交道,没的辱没了小姐这样高贵的身份。因此小人此次前来,一是想告诉小姐,小人今年收的新茧还存着好些在库房,小姐若是急用,不妨拿去!二来嘛,小姐日后如有用的地方,还请小姐直说,小人定当为小姐分忧解难!”
沅郁被这个陈老板的殷勤吓了一吓,她想了一想,然后问道:“沅郁的事情,不知道陈老板从何得知?”
陈老板讨好的笑一笑,道:“小姐若是有疑问,还请将此信一阅!”边说边递上一封信,阿念上前将信接过。陈老板又说:“还有,第一批桑茧已经运往上海赵氏公司,大概三日后就可抵达!请笑纳!”
香如在一旁讶道:“已经运过去了?价钱还没谈就将货运出,做生意哪有这个道理?”
陈老板边鞠躬告辞边说:“钱的事情,好说,好说……”然后转身,很快的退出房间。
香如喃喃道:“沅郁……”沅郁也不答话,接过阿念手中的信,一看封面,心中了然:敬请许沅郁小姐亲启——第三次了……第三次见到这个人的字……
颜体,格外的行云风流……
这下,竟不知心中是忧是喜……
冯远盛早早的就到了张记京店的包间里。小二先上了茶,冯远盛捧着茶杯吹一下,啜一口,不知不觉,小半壶茶下了肚。未及,只觉内急,于是放下杯子准备去茅厕。刚一打开房门,就看见穿着军服的路清平正缓缓拾级而上,从上往下望去,看见帽子平平的顶,突然寒光一闪,却是帽徽,他忙又退回房间。正忐忑间,路清平推开了门。冯远盛忙拱手招呼,路清平一笑,把门关上,留了私人侍从守在门外。
店小二进来添茶,侍从手一伸,挡在门外。冯远盛手心里微微冒出些汗。
路清平道:“冯老板,站着作甚,坐罢!”说完在太师椅上先坐下了。
冯远盛偏身沾在椅子上,陪了个小心的笑道:“不知路副官此次传唤有什么吩咐?”
“吩咐?”路清平一声冷笑,“那怎么敢当!冯老板如今生意做大了,此次拨冗前来,实在是我路清平的荣幸啊……”
冯远盛激灵一下,忙站起来:“言重了!言重了!路副官,这不是折杀我了么?”
“怎么?我说错了么?”
冯远盛道:“不是……呃……是……哎呀,路副官,您可真让冯某不知该如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