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砰”的一下关门声,那一扇漆黑的木门,已经严严实实的将钟玫挡在了门外,钟玫足足看了那扇门有五分钟那么长的时间,最后才目无表情的抽身离去,等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时,何天翼又施施然的推开了木门,见四下无人后,这才飞快的朝前面的院子掠了去——
黎干自然也是一夜未眠,等何天翼看见他时,他正伏在案几上,匆忙的写着什么东西,何天翼冲将了过去,一把扯下了他手中的笔,很是不客气的说了一句:“我很难想象,江少帅的手下居然这般没用,连一个女子的身份也寻查不到,说吧!你们是不是有意对我隐瞒了什么?或者说,你们的少帅根本就不信任我。”
黎干大惊失色,旋即就连连摆手道:“何先生,你误会了!”
“误会了!”何天翼冷笑着,随手就将那支笔甩在了地板上,当那支笔在冰冷的地板上裂为两半时,他才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身份,自然是有人蓄意泄露出去的,对不对?哼!想趁着别人将全部的精力用来对付我时,你们再全心全意的进行自己的计划,对不对?江策真是聪明,不愧是政客世家中的独子,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岂不知,我何天翼是那种任人利用和摆布的人吗?”
黎干苍白着一张脸,嘴巴一张一合,好半天才叹气道:“何先生,你会明白的。”
何天翼不羁的笑了笑,他转过脸去,看着发白的窗帘,仿若自言自语:“没错!我当然明白!这本是我自己愿意来的。”这话过后,他的语气忽地凝重了起来:“这些都无所谓了,只要能完成我们的计划,什么都好说,现在我只关心一点,江南目前的局势怎样?飘枫现在的处境怎样?你不要给我打马哈,立刻就告诉我答案。”
黎干的脸色更苦了,他连连摇头道:“从昨夜到现在,江南一直没有新的情报到达湘西,想是那边封锁了消息,这样看来,叶小姐应该无恙——”
“你放屁!”何天翼忍无可忍的打断了他的话:“应该?什么叫应该?既然你们的人没有情报,那么,我可要让我的人出马了。”
黎干无可奈何的点头道:“何先生做事,我们自然是没有权利干涉的。”
“这样最好!”何天翼压低了声音,对黎干耳语道:“先不要打草惊蛇,钟玫想兴风作浪,尽管由她去,你放心好了,你们家少帅的意思,我懂的。”
黎干如释重负的笑了笑:“何先生放心好了,我们原本就不打算动她!”
正在这时,上工的钟声已经敲响了,何天翼苦笑了一下:“管事的,我们又要开始干活了!”
寂静了一夜的前院,重又沸腾了起来,负责修缮这家宾馆的工友师傅们,一一的起床了,何天翼居住的后院,因为住的人少,就他与黎干,还有另外一位被人在昨夜打昏的工人,所以依然还是寂静如许,何天翼冲回了房间,探了探那位受伤工友的鼻息,他受伤不轻,依旧只是昏迷不醒,看来完全恢复,还得需要一两天的工夫,他帮他掖了掖被子后,这才换了衣服,拿了工具,慢条斯理的走出了后院,黎干撑着伞,走在他的前面,何天翼忽地想到了一件事,于是急急的靠近了黎干,压低声音问他道:“据说,陈美男到湘西来了,这是真的吗?”
黎干点了点头,很是干脆的回答道:“没错!她来了!”
何天翼叹气道:“这下湘西也热闹了!”
远远的,一声汽笛的鸣叫声响彻了整个湘西车站,陈美男随着涌动的人流,怒气冲天的步下了站台,她只身一人来到湘西,连一个仆役也没带,行李箱虽说不沉,但要她亲手拧着,这还是头一次,这样一来,她的心里自然有些不悦,加之湘西下起了磅礴大雨,冷雨夹杂着劲风,天气的恶劣,更加加重了她心中的怨气,她一个人伫立在冷冰冰的站台上,貂皮大衣也难挡四处袭来的寒流,这样冷的天,使得她打消了立刻返回江南的决定,此时的她,只想痛痛快快的洗一个热水澡,一想到热气腾腾的浴缸,她已经有些站不住了,正好站台外停满了拉客的黄包车,她选中了其中最好的一辆,问那拉车的中年汉子道:“你们这里,最好的宾馆是哪一家?”
那汉子见她的穿着打扮,就知她不是一般的富人,所以立即就点头哈腰道:“我们湘西有一家最上等的宾馆,就在城中心,虽说现在正在修缮,可前楼还是接待客人的,前一日我才拉了一位先生去,小姐想住店的话,那里是再好不过的了。”
陈美男毫不犹豫的递给那汉子一张大钞,挥了挥手道:“你就把我送到那里去吧!”
大雨沥沥的湘西街头,拉着陈美男的黄包车,一溜烟的跑远了,在它的身后,一辆黑色的汽车,一直在不紧不慢的跟着它——
何天翼怎样也想不到,在这个早晨,他会遇上两个人,一个自然就是陈美男了,另外一个呢?他又是谁呢?
吃完早饭后,何天翼正认认真真的干着活,外面忽然有人叫他道:“小伙子!门口有人找!”
何天翼一阵纳闷,他实在想不出来,在这样一个时候,在这样一个地方,谁会来找他?等他在门口见到来人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