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向往的美景置诸脑后。
一路上静默流转在他们之间,各自沉溺的思绪让彼此都沉默无语。
出了城门,她低垂螓首,屏息后对他幽幽开口:「磊哥哥,我不想去天山了。」
祥纱的话一出口,略狂的风飘起她那如墨般的青丝,那纤然的身影,无形中透着遥不可及的疏离感。
凝着她过分清冷沉静的神情,力召磊推了推她的额,把她的话当玩笑看待。「别说傻话了!」
国已破,京城已易主,除了跟着自己,她还能去哪?
几番思量后,他并没把这话说出口,深怕勾起她太多属于「那个家」的悲恸回忆。
难道她不明白经过那一夜,他们已经注定要牵连一辈子了吗?
「我是认真的——」
祥纱滞下话,因为远处一名男子骑马的狂狷方式,心底多了一层顾忌。他们才刚踏出城没多久,就看见飞灰的沙尘伴着杂沓的马蹄纷至沓来。
「是满人。」力召磊握紧祥纱的手,丝毫不敢大意。
马上男子腰际悬着弓箭及一把弯刀,策马的神情有说不出的悍然。
力召磊本想加快脚程离开这里,却没想到那马上男子却扬起鞭,挡住他们的去路。
「你们这些不识好歹的汉人。」此人想起史可法多次拒绝摄政王赐予高官厚禄与富贵的未来,便再落下一鞭,沙尘顿时飞扬,显然想把史可法坚守扬州、不愿投降的怒气,发泄在出城的百姓身上。
力召磊侧身俐落地躲过那突击,若换作是寻常百姓,吃了这一鞭,恐怕早已皮开肉绽,苦不堪言。
未料及他会闪过这一鞭,那满人勃然大怒地再猛挥下一鞭,这一回甩中力召磊的右颊。
力召磊的颊上因此烙下一道血痕。
「磊哥哥!」心惊胆跳地瞪着眼前的情景,祥纱感觉到自己的心就要跳出xiong口了。
「这个游戏结束了。」
力召磊由喉间发出一声低吼,忿然徒手握住那长鞭,提气回掌,便将长鞭给震成数段。
「我们走。」
在满、汉两族正尴尬时刻,他实在不愿再动干戈,再加上祥纱在身边,他更不愿冒险让她卷入危难的可能。
「可恶!」乍见自己的长鞭在瞬间断成数截,那满人恼羞成怒地俐落翻身下马,拔出弯刀往力召磊疾刺。
力召磊蹙起浓眉,再躲过一招,并不打算与他缠斗,张臂环抱住祥纱,迅速提气,使出他的拿手绝活。
移形换影的脚程让那满人怔在原地,直到发现力召磊他们已经施展轻功离开,距他有丈尺远时,那满人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只好猛然甩出弯刀……
弯刀正中力召磊的左肩,深深地刺入身体里,那突如其来的刺痛让他的浓眉紧蹙了一下,瞬间他便恢复原有的自若。
「磊哥哥——」祥纱瞠目结舌、分神觑向力召磊肩上的弯刀,她害怕地坠下眼泪。「你……流了好多血。」
「不碍事,害怕就闭上眼睛。」
力召磊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将祥纱的头压入自己的xiong膛,他知道自己必需确定他们是安全的才能倒下去。
「不,停下来、停下来,你要处理伤口。」
祥纱早已领教过力召磊的脚下功夫,知道他们已经离开扬州城好长一段距离,便大声地朝他大吼。
「如果你不停下来让我看你的伤口,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一想到他肩头上的伤,一想到最近即将离别的无奈,祥纱哑然失声、无法掩饰自己心里的恐惧。
听到她久违的任性嗓音,力召磊轻扯唇喑哑道:「祥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怀念你这任性的嗓音。」
收回气,两人飞般的身影在瞬间落地。
他们一停下脚步,祥纱立刻打直身体检视他的伤口,看到力召磊因失血过多而苍白若纸的脸庞衬着墨黑的胡子,样子十分地骇人。
「我……现在要怎么做?」祥纱颤着嗓,勇敢正视他的眼。
「拔掉刀子、按住伤口,把弯刀上的血擦干净,应该可以换到不少银两。」
也不知是为了缓和祥纱的情绪,又或者想分散肩上的痛,他咧嘴痛苦地开着玩笑。
「那把造型独特的弯刀上镶嵌着罕见的宝石,想来应该价值不菲才是。」
祥纱瞪着他,紧抿双唇,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开开玩笑也不行,这种小伤死不了的。」
他咕哝完,倒是很认真睇着祥纱那——因怒而染上几分生气的脸庞。
「再提一个死字,我真的不理你了!」
祥纱深吸了一口气,握紧拳头,忍住不生气。立刻让力召磊伏在她腿上,她压抑着喉间想吐的念头,拚命说服自己不要紧张。
「你先别急,咱们数到三,再拔刀,如果想让我痛苦一点,就分几口气拔,拔出来后应该……不会喷太多血……」
力召磊感觉到脸庞落下几滴湿意,这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