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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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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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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过午后.

    茶室里品茶的人多了起来,缭绕飘渺的茶香里,恍惚着一张张温情的脸,一声声拨着心弦的低语.

    茶室里的小伙计很乖巧,哪桌客人的茶快要见底,立刻续上开水,不曾怠慢.

    给纪顺美续到第三壶的时候,小伙计贴心的问了一句:”姐,您午饭还没吃过吧?空腹喝茶,对身体不好.”

    纪顺美闻言苦笑.

    自以为独守一韵茶香,却原来,在起起落落之间,只余下一壶淡而无味的残茶断叶。

    在外人眼里,她也是幽怨到落魂的女子吧.

    用乔依可的钱付了茶资,又格外给了伙计小费。纪顺美起身离去。

    走出门,听得身后一声响,有人在说:“顺美,你还有我。”

    转过身,四处张望,直到确定,那一声响,不是响到身后。

    而是响在心头。

    茶室地处偏僻,见不到喧嚷,唯有清静。

    面前是一条长长的林荫路,路边落满了枯黄的树叶,如秋天憔悴不堪的容颜,在一夕之间老去。

    老去的,或许不仅仅是容颜。

    瑟瑟秋风寒,纪顺美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只认识回家的路,现在却最不想回家。

    轻叹一口气,沿着林荫路,漫无目的往前走。

    也不知会走向哪里。

    走着走着,眼角便有了泪。

    如果说乔依可刚刚离开时,纪顺美还只是模糊地难过,

    那么,此刻,脉络情晰而绝望。

    那个,那个本来会陪着她一直走下去,会心疼的给她拭泪的人,

    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纪顺美想着,心中刺痛,泪落如雨。

    耿潇年回到家的时候,只有阿姨在,做了一桌子的晚饭,等着纪顺美回来。

    “太太呢?”耿潇年问。

    “不知道。”阿姨有些着急,“出去一天了,也没个信儿,叫人怪担心的。”

    耿潇年一愣:“出去一天了?”

    “是呀,白天让一位小姐叫走了,就一直没回来。”阿姨如实汇报。

    耿潇年“哦”了一声,打发阿姨离开。

    他坐到沙发上,等纪顺美回来。

    耿潇年心中有了疑惑。

    最近纪顺美常出门。

    神情也是怪怪的,一会儿恍惚似有心事,一会儿又飞扬似有喜事。

    白水一样透明的纪顺美,却渐渐浓如玉浆,耿潇年看不太懂。

    耿潇年正揣摩寻思着,纪顺美回来了。

    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倦懒。

    见耿潇年坐在客厅里,也不惊讶,只是说了一声:“潇年,你早回来了。”

    便回屋换衣服,许久没有出来。

    耿潇年觉出了纪顺美的不对劲。

    想想,起身推门进了卧室。

    纪顺美换了衣服,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

    耿潇年进门的声响,并没有惊动她。

    仕女般姣好的脸庞,眉黛低颦。轻愁紧锁。

    “顺美,你怎么了?病了?”耿潇年问。

    “没有,只是累了。”纪顺美轻声回答。

    她不倔强不抵触不冷冰冰的时候,其实也很美好。

    耿潇年不由地坐到纪顺美身边,伸手抚摸她。

    纪顺美却如受惊的小兔儿,突然起身,“潇年,我们吃晚饭吧,我饿了。”

    说着,下了床,径直去了餐厅。

    耿潇年坐在床边,颇为尴尬.

    鼻子几乎气歪.

    屡次三番,三番屡次,纪顺美最近给他吃了几口袋的软钉子.

    在床上被拒绝,被自己的妻子拒绝,没有哪个男人脸上挂得住.

    冷冷地坐到餐桌前,吃了几口饭,味同嚼腊.

    耿潇年忍不住,质问纪顺美:“顺美,米妮的事我都解释过了,是个意外,顺悦的事我也打听完了,你干嘛还摆出一副臭脸给我?天天让我心里堵得慌!”

    纪顺美面无表情的看了耿潇年一眼,没有说话。

    耿潇年多时不操练的暴脾气又回来了。

    “唰”的一下,筷子掷出去几米远。

    “潇年,我们结婚几年,你别的没长进,筷子扔的,是越来越有水准了。”纪顺美俯身拣起筷子,并不动怒,声音仍平静似水:“你嫌我脸色不好看,那你希望我怎么样?像米妮那样热情似火,像外面的女人那样赖皮赖脸?对不起,我做不到.”

    “为什么不让我碰你!”耿潇年索性问的更直白.

    “因为,我也有不舒服,不想要的时候.”纪顺美连气都懒得生。

    耿潇年,不过是个三岁半的任性小孩,吃不到糖,就满地打滚地哇哇哭.

    “并且,潇年,你的床上,也不止只有我一个,何必这么没心胸呢。“纪顺美调侃地看着耿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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