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点了抬腿就几步的道儿。
乔依可做事情,一向有目标有计划,很少随性而为。自懂事起,便在孤儿院长大,人情冷暖,看的分明,更加明白,若不努力,长大后无非做一些粗重的活儿,一生与贫困为伴。所以乔依可从小便苦练舞蹈,现在终于能自食其力,有一份不错的收入。
佼儿常跟她开玩笑说,以乔依可的美貌,依附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衣食无忧,那还不手到擒来?
乔依可只是笑骂她,不做解释。没有进过孤儿院的人,永远不会理解,对乔依可来说,钱,固然重要,可自由与尊严,远远比钱更加高贵。
那些受到责骂时,无助的憋在心里,只能偷偷哭泣的夜晚,那些望着院墙,想像着在广阔的大地上,尽情的奔跑的日子,乔依可一生都不会忘记。
她爱钱,但她更珍惜自由与尊严,这世上什么都可以换钱,只有这两样,不可以。
满月礼四点开始,五点晚宴。纪顺美早早的便回到了娘家,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说是娘家,娘已不在。后妈那张一向不屑于纪顺美的脸,纪顺美看了十几年,实在也不愿意多看。
只是念着父亲,他再不好,终究连着骨肉。
纪顺美是家里长女,哥哥纪顺仁做为长子,被父亲惯得不成样子,现在接过了纪家生意,也做的马马虎虎。弟弟顺礼妹妹顺悦为后妈所生,沿续了纪家一贯的管教方法,顺礼颇有些像大哥,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相对而言,顺悦倒不似她妈妈那么凉薄,跟顺美很亲。纪家重男轻女,顺悦虽然最小,却没有受到太多关注。顺美明白,纪家女儿的命运,都是一样的。她从小就知道,将来,她会像她的两个姑姑一样,是这个家族送人的礼物。所以,她从来不谈恋爱,哪怕大学时,她一直深深暗恋的学长向她表白,她都狠心的拒绝了。
纪顺美从小就是家里最乖的孩子,她从来没有长过一颗判逆的心。她其实很孝顺,总想默默的为父亲分担一些事情,可惜眼中只有儿子的父亲,从来没有真正的关心过这个女儿。
纪顺美自小便敏感,少言,有些多愁善感,喜欢看言情类的小说,喜欢在自已的想像中睡去。可自从嫁了耿潇年以后,一年化做十年老,她的整颗心,仿佛都已经死了。
还没有到三十岁的年纪,便心如死潭,再无波澜。
家里的事情插不上手,也轮不到已经出嫁的女儿,现任的耿家少奶奶屈尊忙活。陪着父亲说了会儿话,也无非是些生意上的事儿,纪顺美不懂,只听不说,大致意思还是老一套,纪家仗着底子足,还可勉强撑着,但大哥顺仁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儿,还得需要耿潇年的扶持,还得需要顺美经常的多美言几句。
听得耳朵起了茧。结婚五年,一月一次的回娘家,听的无非就是这些,父亲讲的不累,她却早已听累了。
可不听又能怎样。婚后纪顺美很少与外界接触,没有朋友,没有孩子,她很孤独。唯有这一月一次的回娘家,才略略有了些温馨的喜气。
就算是假相,纪顺美也想把这假相撑下去,人在世上,总要有一个属于自已的温暖角落吧。
父亲说着自已的话,纪顺美听的有些心不在焉,直到父亲喊她的名字,“顺美,顺美!”她才蓦的惊醒,赶忙回话:“爸爸,什么事?”
纪父望着女儿柔柔弱弱地样子,暗暗摇头。若顺美像顺仁的老婆子慧那样,泼辣勇猛,在家里独挡一面,能震住老公,让老公听话到惟命是从的地步,那该多好。可纪父也知道,耿潇年不是纪顺仁,纪顺美也不是赵子慧,纪家想从耿家那里得到更多的好处,只能单凭耿潇年的心情,顺美完全帮不上忙。
“顺美,我在问你,潇年什么时候来?”纪父看着顺美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哦。”顺美有些为难,不知该怎么回答父亲的话。
“他说,不一定,看看公司的事情能不能做完。”纪顺美只能这样敷衍,对于那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她完全没有把握。
纪父不再追问,也不再说话,靠在藤椅上闭目养神。
顺美黯然,轻声说了句:“爸爸,您好好休息吧,一会儿热闹起来,会很累的。”
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