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觉得林大人说的话比今晚的节目更加悬疑,客厅里就响起一阵悦耳的音乐声。我沉浸在这音乐声中好久,才知觉这正是我这新家的门铃声。
我搬到这房子才第一天,要不是林大人确定周五搬家的日子,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出现在这所房子里。这门外站的估计是房东的朋友或者是上任租户的朋友。但我既不认识这家房东更不认识那租户,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全身疲惫,于是我就放任这个悦耳的音乐持续地在客厅里伴随着电视机传来的哭声一起鸣响。
然而门外的人显然比我更欣赏这门铃声,一如既往勇往直前百折不挠地地按着门铃,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我想这也许是房东的仇人或者上任租户的债务人,今天是来砸场子来了也说不定。我在沙发上坐得更加踏实了,任它铃声响了几转,我愣是趁机拨弄了一下遥控器,将频道换到了湖南卫视,看欧弟在里面翘个兰花指学张学友。
林大人将睡熟了的林思聪轻轻松松抱起,放到房间后,又径直走到门口开门。这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地下来,彷佛目前这房子的主人是他,而不是我一样。
我头拄着遥控器,看向门口的反应。林大人将门只开了一道小缝,他高大的身躯把这道缝堵得严严实实。我实在看不到外面的那副景象,只能听声辩位。
外面的声音很耳熟:不好意思,走错门了。
我一个激灵,这不是林林吗?她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虽然我脑子在第一时间显现的上述两个问题,但很快现实逼我放弃这些猜想,转而面对更需理智的事情:周林林要是知道我家里有过男人,哪怕是让她闻到我房间里有男人的味道,她也会比在方予可的车里闻到女人的香水味更紧张。当然,方予可的车里要是留了女人的香水味,方予可会比林林更有压力。因为林林会逼方予可在车里放“香水有毒”,循环播放模式,直到方予可头痛欲裂,深觉香水果然是有毒的为止。
我默默地看着林大人前面的那道小缝越来越小。眼见着门快要合上,我喜上眉梢,正心存侥幸地庆贺,没料到门忽然又被重重打开。那道缝隙还原到原来的样子。
又是林林的声音:我见着你眼熟啊。我们是不是见过?
周林林骨子里流淌的血液都是跟我如出一辙,要是学古时候滴血认亲,怕是很快能凝成一团。显然地,我们要是见着帅哥不搭讪,轻易地放过,那就不是科班颜控系毕业的了。只不过林林的这招搭讪方式落伍老套了些,与我前一阵子和王轩逸的搭讪方式真是难分伯仲。
林林好像在那边沉思了一下,又说:我好像在妖子的手机里看到过你的照片。你是妖子的老板吧?拖家带口把我家妖子给办了的那位?
我一脑门子的黑线。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林林的记忆能力。也许她就是靠这些诡异的记忆方式考进北大的。相比之下,我才不见王轩逸两年,差点没认出这初恋对象来,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但林林认出林大人也就罢了,还生怕不知道我未来的街坊邻居不知道我那光辉的风月史一般,附带这么多信息地在门口宣扬,从音量上来说,比当初我在cāo场上的那一番“射不准”言论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趋势。这真让我惆怅。
我还未将这些抱怨说出来,门就呼啦一声大敞开,林林就这么闯进来了。她给我使了使眼神,解读成文字便是:这进程快得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一枝红杏出墙来啊。
我当然不会明着回应,急急地将她拉到一边问:你怎么知道我搬过来了?我谁也没告诉啊。
林林憋着气说:阿宝告诉我的,说你前两天就搬到这里来了。我还等你电话,请我给你温居呢。这都周末了,还没跟我说,我就猜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新闻可以挖。果不其然啊果不其然,有jq啊。
我捂着她的嘴,生怕她说出更耸人听闻的言论来,只好快速地解释今天才搬过来的事情,顺便给林大人和林林两个人互相做了介绍。
林大人很识相地还没等林林展开攻击性的户口调查,便以晚上还有公事要处理为由,抱着林思聪撤退了。临走时,还特有风度地假么呵呵地找名片,然后又假么呵呵地做恍然大悟状,说了声“今天换了身休闲装,名片没有带出来”,一脸抱歉的样子走了。合上门的刹那,还给我使了使眼神。
今天我的主要工作是解读各种眼神。此时林大人的意思是:你朋友看我看得发毛,我先撤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收拾吧。
我翻译到这一步的时候很是恼火。虽然孤男寡女,外带一个拖油瓶,在一屋檐下其乐融融看电视,确实有些让人联想的成分。但真要说起来,造成这样的结局是因为我要搬家这么正儿八经的理由。林大人仓皇狼狈地逃跑,不是坐实了这里面有什么jq的言论吗?
林林目瞪口呆地看着林大人肩上的林思聪,直到房门合上,才醒悟过来。
醒悟过来后,她默默地坐在沙发上,两眼无光地看着电视,看了一会儿,又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我躺在沙发上,伸了伸脚尖:有话快说,有p快放,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