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鸣清醒理智地做了这么多的决定,到底还是被这道题给难住了。
偏生在他还没想出解开难题的办法时,交卷的铃声已经响了——次日下午,他刚走到自家楼下,就看到文海韵从一旁的一辆黑色奔驰里走了出来。
“一鸣,听伯母说,你住在这。”她的脸上似乎看不出丝毫因为离婚带来的困扰,“我负责的慈善基金会下个月会有一场音乐会,我过来拿票给你,和你的妻子。”
陆一鸣低头看着手上的两张音乐会入场券,不由地迷惑起来:照承越的意思,文海韵已经准备和白家撇清关系了,为什么她还要继续为了白家的音乐会忙活呢?”
像是看出了陆一鸣的想法,文海韵垂下眉睫,低低地说了一句:“做人做事,总还是要善始善终的,你们,会来的吧?”
她抬起头,看着陆一鸣的眼神中有着让人不忍拂她意的期待。
“我尽量吧,还要看看舒扬有没有时间。”
他提到舒扬的名字,文海韵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的,她又恢复镇定说:“我想离婚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爷爷那边,是不是也给你施压了?其实你不用理他,我做这个决定不完全是因为你,做了这么多年文家的长女,白家的长媳,我累了,我也受够了。我再不要像个花瓶一样被人摆到这,放到那,更不要当他们官商勾结的道具,从做这个慈善基金开始,我才渐渐感觉到我的人生有了点奔头,我想走出文家的祖荫,也不想再活在白司棠的yin影下,以后做慈善也好,继续去学音乐也好,总归是想做回自己的。”
说完这句,她顿了下,望向陆一鸣的眼神里隐隐有些恳求:
“一鸣,这一次,你会支持我的吧。”
长久的沉默之后,陆一鸣叹了口气,道:“海韵,你知不知道,人长大后,想要任性,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听了他这话,文海韵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她伸手握住陆一鸣的胳膊,问他:“爷爷不要我了,爸妈舍弃我了,白司棠由头至尾就没在意过我……现在,陆一鸣,连你也不要放弃我了吗?”
陆一鸣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回头看看,一路走来,文海韵又做错过什么?
在该爱的时候没有争取?文家那种几代人同堂的大家族,她一个女孩子,即便是接受了父母的安排,他又能怪她什么呢?
在他放弃了以后想要回头,这个好像也算不得是她的错吧,人心的变幻,有时候连我们自己都觉得难以捉摸……
到底是谁对不起谁,在这种时刻,恐怕已经无法算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