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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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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在公公身后才进了厚德堂,珞琪一路上暗自思忖,不知公公是否会破例夸赞丈夫几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丈夫云纵的才干今日是被钦差鹿大人赞不绝口。

    不想脚步刚迈进厚德堂,公公不及斥退下人们回避,就一声怒喝:“逆子,跪下!”

    珞琪心头一惊,回头惑然地望了眼跪地的丈夫,公公却是一句怒喝:“请家法来!”

    珞琪吓的心惊胆颤。平素丈夫犯错,总是调皮的小五弟替打,如今丈夫在外面光耀门楣,在朝廷要员面前尽显龙城声威,如何有功不赏,反是要责打?

    两旁仆人噤若寒蝉,互相看着不知所措。

    “听不懂吗?请家法来!”

    这一声几乎是咆哮,珞琪张张嘴想替丈夫辩驳几句,小夫人霍小玉扯扯她的衣袖,示意她此刻千万不要多嘴。

    公公发了雷霆之怒,偏是云纵在父亲面前时个不会赎嘴的。这点珞琪也奇怪,平日云纵在奶奶面前撒娇做痴亲昵的样子令她都嫉妒,同她耳鬓厮磨时那些油嘴滑舌的话透出浮浪,只是在父亲面前就变得一本正经,总是寸土不让的。如今板子到了头上,他自然也誓不低头了。

    珞琪心里暗自叫苦,可惜了老祖宗去了普陀山礼佛,若是老祖宗在家,一定不会让云纵受苦。

    管家应声下去,离开时目光惋惜地看了一眼杨云纵。

    那光亮的毛竹板子拿进来时,珞琪心惊肉跳,公公该不会当了她这个媳妇的面把丈夫痛责一顿吧?

    丈夫也难堪地望了她一眼,似乎当了她这个媳妇面前被父亲责打,令他做丈夫的尊严尽失。

    珞琪心急,眼见丈夫被五花大绑了放倒,满园的家人和下人都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这时就听门外一阵咯咯的笑声,小夫人霍小玉摇曳着腰肢进来,不顾眼前的尴尬,只是道着:“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霍夫人几句笑语道:“听说老爷今天在钦差大人面前挣足了脸面,一显了龙城的军威。怕是钦差大人回京奏明皇上,定会对老爷有所封赏。”

    杨焯廷呵呵冷笑几声,骂了句:“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的畜生!人前人后收不住秉性轻狂!”

    小夫人陪了笑道:“老爷就是要教训大少爷,也等吸几口烟,歇息够了明天再说。”

    一提到鸦片烟,珞琪见公公果然眉开眼笑,又是哈欠连天,吩咐珞琪可以回房,让儿子云纵去庭院跪上一个时辰思过。

    珞琪心里心疼丈夫,不忍他受苦,却也无可奈何,总比丈夫真被公公痛打一顿要好,猜想公公定然是恼怒丈夫不知轻重在鹿大人面前评议朝鲜时局之事,也不好多言。

    二人规矩地退出厚德堂,来到庭院。

    杨云纵立在庭院里那棵古树下,珞琪笑眼望着他,掩了嘴故意促狭般不离开。

    “回房去!”丈夫低声嗔怪,面带怒容。

    “父亲大人吩咐你跪下思过呢。”珞琪调皮地提醒。

    丈夫瞪了她一眼,是不想让妻子看到他被罚的窘态。

    珞琪轻咬下唇,娇俏地凑到他身边,踮起脚尖凑到云纵耳边慧黠道:“待回去,人家给你揉膝盖。乖~快跪下,小心和五弟一样。”

    丈夫挥拳,珞琪故意做出要大声尖叫的样子,被丈夫一把捂住嘴巴揽抱在怀里,恰被出来的小夫人霍小玉见到,羞得“哎哟”一声扭过头捂脸。

    杨云纵慌得松开妻子一把推开,狠狠地瞪了珞琪一眼,满是嗔怪,双颊飞红。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叫嚷声,福伯的劝阻声:“四姨奶奶,慢些,老爷在花厅前议事呢。”

    四姨娘一早去户部侍郎尚三喜家去赴老太太的寿宴,说好了晚上在尚家吃饭。杨焯廷自大夫人过世一直没有续弦,也没属意要将哪位如夫人扶正,大夫人的位置虚位以待。平日遇到有个应酬,都是四姨太和七姨太争先恐后地替老爷出门,如今京城里的尚三喜大人家眷在龙城,老太太过寿并未想大办,也没送请柬,是老爷想起来吩咐四姨太替他去送贺礼的。

    四姨太冲进来披头散发,魂飞魄散的样子,身后跟了三少爷焕信,也是一脸的肃穆。

    “这是唱得哪出?《装疯》都扮到府里来了?”杨焯廷怒道。

    四姨太纵声大哭起来:“老爷,你可是要给妾身做主呀,老爷,人家险些就命丧黄泉见不到老爷了。”

    四姨太哭得悲悲戚戚,众人不明究竟面面相觑。

    霍小玉起身来劝,七姨太奚落道:“四妹妹这是怎的了?早晨闹了要去尚家看热闹的是你,如今去了怎么丢了魂儿一般的回来了?”

    杨焯廷的目光审视到立在一旁若有话说的三儿子焕信,问了句:“老三,是怎么回事?”

    三爷焕信身材颀长,微鼓的腮深陷的颌骨,有些刀削斧凿的刚毅,颇得杨家男儿的传承。眉头一挑轻描淡写:“还不是大哥带的好兵?父亲吩咐儿子提了大哥手下的一个营军队去尚府抄家,那些不中用的奴才闹得**飞狗跳的,险些将四姨娘当了犯妇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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