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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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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青春意气年年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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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几里开外。

    军事演练检阅结束,丈夫云纵可是功不可没,珞琪满耳听得都是赞叹声,酒宴上洋人顾问不停地向杨云纵提问。

    珞琪为丈夫做着翻译,云纵应答从然又颇有自己的见地,话语自信又不狂负,珞琪都不由为丈夫的风采折服。平日在家里,小夫妻卿卿我我打来闹去都是床边琐事,只有在如此声势浩大的阅兵场上才能一睹丈夫的风姿。

    宴会的是西洋风格的条桌,白色的餐台布,妆点着亮银烛台餐具器皿,这分明是给洋人做场面,弄得不伦不类。鹿大人带了的几位洋人顾问官随了鹿大人坐在餐桌一侧,对面是龙城州府的官员,各个老朽须发花白,干咳声嗽痰声不断,珞琪不禁皱眉。几位老大人吃得口涎直流花白的胡须上,沾了番茄汁更是难看。还有人拼命吧唧嘴,如猪咀嚼食物,珞琪放下刀叉时,已经看到洋大人们的轻屑和不悦。

    云纵皱皱眉头,却见对面洋人身边的翻译随从已经起身,走到杨焯廷的师爷身边低声侧头嘱咐几句,师爷堆了笑脸来到一位甩塞暴食的老大人身边耳语几句似是提醒,猛然听到那武将出身的老大人骂道:“这是我大清的地盘,洋人远来就该客随主便,老子吧唧嘴吃得才有趣,没有让他们入乡随俗就是便宜他们了。”

    说罢拿起叉子笨拙地插了一大块儿肉塞进嘴里,大口咀嚼着对了对面的洋大人笑了笑,珞琪哭笑不得。

    鹿大人干咳一声,话锋一转,开始问云纵的话,先是谈新军的建制,后是谈到了朝鲜的新式镇抚军。

    珞琪嘴角衔着盈盈浅笑望去丈夫,丈夫微欠了身回答鹿大人的问话,神色言语不卑不亢。

    高坐在上座的公公杨焯廷面露得意之色,似乎家有千里驹光耀门楣。

    珞琪心里为丈夫高兴,云纵一直痛恨大清旧式八旗军队的弊端,锐意改革建立西洋的火枪火炮为主的新军,如今总算让朝廷的大员一睹新军风采。

    西崽装扮的侍从开始上甜点,那装束令珞琪看得忍俊不禁。

    她的目光正留意在托着长长的发辫一身西崽装束托了盘子笔直身杆穿梭往返的仆人背影时,猛然间云纵起身,大步来到首席,手捧奏折跪在了鹿大人面前,朗声道:“钦差大人,卑职不才,有一道改革朝廷军制的折子烦劳大人转呈朝廷。大清若要抵御外敌,必须要效法西洋建立新军。另外,如今朝廷不发兵支援朝鲜国戡乱是不智之举!”

    一语如晴天霹雳,推杯换盏笑语喧盈的气氛被打破,死一般的沉寂,只听到春风鼓起头顶凉棚沙沙作响的声音。

    “逆子,放肆!”杨焯廷大惊失色,不等鹿荣答话,一拍桌案忿然而起厉声呵斥儿子云纵。

    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一时间全场肃穆鸦雀无声,杨云纵长跪低头不语,身边的洋人诧异地问珞琪,发生了什么事?

    “杨焕豪,改革新军的谏言你但可以从州府上报兵部,焯翁老大人身为龙城制台兼巡抚,依朝廷法制领兵部尚书衔,你如何避近就远,求老夫来替你上折子给朝廷,岂不蹊跷?”

    珞琪的心揪到喉咙,心里总是明白丈夫彻夜不眠写的这折子策论是为了什么,原来是蓄意要借机上给钦差大臣,公公杨焯廷处处掣肘云纵,他竟然大胆到绕过父亲找钦差达成夙愿。

    云纵浓眉深锁凛然应道:“末将此举实属僭越,但也是心系朝廷,不拘小节。”

    “好一个不拘小节!”鹿中堂哈哈笑了绕案走向云纵,亲手去接他举过头的奏折,解围道:“焯翁莫恼,年轻人有些见识未尝不是好事,再者,他也有一定道理。接着说来听听,为什么朝廷不发兵支援朝鲜平乱就是不智之举?”

    杨云纵抬头,刚要开口,父亲杨焯廷干咳了两声,狠狠瞪了他几眼,云纵忙止住了话语,但是心存不甘。

    鹿中堂笑眯眯地望着杨云纵道:“恕你无罪,但讲无妨。”

    就听杨焯廷一声咳嗽,长长地“嗯”了一声想制止儿子,但杨云纵却意气风发地讲述了大清军队建制的弊端,西洋火器同大清刀枪的对比,从庚子年火烧圆明园到如今的朝鲜戡乱,例子数不胜数。当前朝鲜的时局,日本人如何跃跃欲试,朝鲜国是大清的门户,又是附属国,既然来求救兵平定内乱,大清作为宗主国就应该救援。大清不发兵去帮朝鲜平乱,日本就要带兵登陆朝鲜去染指,朝鲜危矣!当年朝廷派原大将军去坐镇朝鲜,不也是朝廷想保住东北门户之地,灭掉日本登陆朝鲜的野心。如今原大人孤身在朝鲜坚守,孤掌难鸣。朝廷却迟迟不发救兵,简直岂有此理。

    众人听后议论纷纷,鹿中堂对杨云纵所言的朝鲜内外的纷争及对日本介入朝鲜局势的分析听得频频点头,兴致盎然。

    又同云纵探讨了几句各国新军的情况,冷兵器和火器的利弊,鹿荣频频点头称赞。

    珞琪看到公公杨焯廷面色铁青,牙根咬得作响,心里暗叹,云纵怕是破釜沉舟了,即便这折子侥幸被钦差收了专呈朝廷,怕也是回家免不了父亲的痛责。

    鹿荣大人时间紧迫,要离龙城去金陵,临行时鹿荣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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