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然一肚子的泪水也倾泻而下。
老两口把承福让进了家,承福脱鞋上了炕。姥姥陪伴着坐在一起。三人聚在一起正说些伤感的话,说一阵,哭一阵的,甚是伤心。
两位老人看着外孙孤苦无依,想想女儿先逝,女婿囹圄,更是哀伤欲绝,唏嘘不断。
“事情已经这样了,就别再难过了。还是给孩子端饭吃吧!”韩文德提议。
饭菜很是丰盛,承福姥姥还专门为承福熬了一只鸡。说是补补营养。三人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正要举箸用餐,姥姥将一条鸡腿夹入承福碗内,承福正要夹起喂入口中。
第二章金承福初进清溪河 杨秀花冷语闹公婆(下)
只听得当院一声尖叫,“哎呀呀,外甥来了,咋也不通知我一声,好像家里没我这个妗子一样?莫非现在还放不下贵人眼高的架子?”
承福从窗户玻璃望了出去,认得是妗子,也是见过几面的。他听母亲说过,妗子可刁钻着哩,不可随便惹她!每次,母亲来的时候,总要给她带点礼物的。可是,尽管那样,妗子跟前还是没好!承福也略知这个女人的厉害,就放下碗筷,慌忙下炕,迎接出去。
只见杨柳细腰,踩着高跟,上身穿着一件提胸灰色短衣,腰围露着一圈白,下穿一条紧身黑裤,外套一件齐大腿黑色短裤,显得凸凹、轮廓很是分明。顶着一头浅黄色浪发,柳眉细描,眼皮纹墨,嘴唇鲜红,一脸的脂粉涂抹得薄厚不均,嘴角一颗黑痣,煞是明显。走起路来,臀部像个磨盘,转来转去的。承福觉得,很有点鲁迅笔下的杨二嫂。只是比杨二嫂略为发福。
长的不丑也不难看。名字叫杨秀花。
承福慌忙迎了上去,笑着说:“我刚进门,还没来得及看望您,原打算下午是要去的!”
“亏你还想着我,多俊秀的孩子啊!可惜命不好,怎么姐姐一下子就走了,姐夫也犯事了呢?”杨秀花说着,就用手拭泪。
杨秀花进了家,看看满炕摆得菜和肉,就轻哼了一声。嬉笑着说:“妈,好手艺啊!熬肉味,我在街上都闻的见,还成天的念叨着姐姐,我看是有了好吃的什么都不想了!”话语酸溜溜的,毫不留情。
“外孙登门,我也是强挣扎着做的,哪里有啥好心情?是为了孩子才做的!”婆婆解释着说。
“哎呀呀,看您说的,好像我当媳妇折磨您了不成?连顿好饭也不让您吃!”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也很孝顺的!”婆婆说。
“妈,爹,您就放心吧!缺啥到我家拿去,咱家那点光景,不能做大事,还能养得起外甥的!好歹,您儿子打工还一个月千数八百的能挣回来,不要发愁的!”
承福听着话里有话,妗子是怕自己长期住下来负担她们。再看看姥姥气的脸色也变了,姥爷坐在一旁列着身子,满脸抽蓄着。他看着这个场面。自己也很尴尬,就对妗子说:“我还要读书上学呢,来上两三天我就回去了!”
“哎呀呀,外甥,你也太小看你妗子了,我是来看你的,不是来撵你走的,你咋能这样想呢?咱农村人没文化,不会说话,本来是好心,就惹人了!”嘴扭的包子似的。
承福也一时无语,心里更是难受,一种寄人篱下的酸痛,像是一把盐撒在了伤口上。他尴尬的站在后地,靠着姥姥的红柜,不知是该走还是该在?
“这事,不用你管,我愿意。又不是上你门了,孩子再穷也不会求你的,你走吧!我嫌你丢人!”韩文德低着头,看都没看媳妇一眼,就撵她走。
“爹啥意思?我丢人,我丢啥人了?姐姐和教徒的事,那才叫丢人呢?您还嫌丢脸丢得不够,,还不够人笑话。我也是为咱家好!”杨秀花的刀子嘴是什么话也能说出来,还委屈的挤出两滴泪来。
“你胡说些啥?当着孩子的面,你啥话也能说出来,还当啥长辈,什么东西?”韩文德牙关咬得嘎嘎响。
“好,好好,我不是个东西!那让你儿子娶个好的回来!我会给挪窝的!我走,我走,你就和你儿子、外孙好好过吧!一分钱也别想和我要!”杨秀花边说边哭,摔着门就气愤愤的出去了。嘴里还不停的骂着:“我再坏,还没把自家男人弄到监狱去?”
韩文德看着媳妇出来门,照着窗子唾了一口唾沫:“呸,伤门败俗的东西,还好意思说,我的门风都让你败坏了,不要脸的东西!”
“前天就来了,说是看看外孙来了没有,走时把咱的那把新镰刀也拿走了,你说老头子,咱咋就娶了这样一个败坏门风的媳妇!”
“唉,也怪咱那孩子太软弱了,三脚踢不出一个屁来,就由着老婆!”韩文德伤心的流着眼泪,“一个有用的女儿还死了,伤心啊!老天爷啊,我难道做了啥坏事了吗?”
一顿饭没吃,气都气饱了。承福忍着悲痛,好言劝说着二老。二位老人也为了外孙就忍着肚疼不再言语了。
韩文德帮助老伴儿,收拾了碗筷。三人就去午睡了。承福也确实是熬过了头了,倒头便睡着了。
承福正在酣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