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聂冥途纵横江湖的那个年代,他是邪道中数一数二的角色,平生杀人无算,名号能止婴儿夜啼,令黑白两道辟易——然而在他会过的敌手之中,却没有像「凌云三才」这样的人物.
其后十年里,随着那场席卷天下的大动乱爆发,被称作「五极天峰」之定啦.」
「庸自当从命.」端坐幽影中的魁伟男子点点头,犹如一座沉肃的岩山.
聂冥途身子被制,听三人你来我往,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仿佛威震黑白两道的集恶三冥只是三枚筹码,不由火起:「好哇你们三个混蛋!今日耻辱,老子他日必定加倍奉还!」热血一冲,忽又能动了,指爪一收,狞笑道;
「惹上老子,你们都别想赌啦!」
变生肘腋,武、殷二人齐喝:「大师!」已救之不及.
七水尘双掌一翻,铙钹般灌风合起,「呼」的一声,扣住聂冥途双耳脑后,叹息道:「施主语恶、视恶、行恶,执迷之深,唯此可解!」掌中忽绽豪光.
聂冥途只觉炽热难当,脑袋仿佛被一只烧红的铁箍罩着,老和尚炙烫的指掌黏着头颅嘶嘶作响,刹那间五感俱失,痛苦难以言喻;惨叫声中,眼前只余一片沸滚的如血赤红……
◇◇◇
「我清醒后,人已在莲觉寺.」聂冥途冷笑:
「妙的是,将我囚在寺中之人,竟是『刀皇』武登庸,而非是老和尚.看来在我昏迷时,那王八仨互换了履行赌约的对象,老子不知怎的,便落到了武登庸手里.」
「三十年来,狼首便被囚在莲觉寺中?」阴宿冥忽问.
聂冥途明白他的疑惑.「集恶三冥」是何等人物,连「隐圣」殷横野都说要以险窟浇铁囚之,莲觉寺是什么龙潭虎穴,竟能关了他整整三十年!老人冷冷一笑,淡然道:「武登庸将我囚在一处名唤『娑婆阁』的地方,那阁子里机关重重,常人难以出入.
「当日老和尚以一招『梵宇佛图』暗算我,之后老子体内阳气大盛,不住侵蚀我所练的青狼诀神功.武登庸临走前交代了人,每隔三日才给我送一次饭,只摆布些清水菜蔬、五谷杂粮;青狼诀的阴寒功体得不到血肉营养,最后全被老和尚的纯阳气劲毁去,一身功力付诸东流,形同废人.
「谁知天不亡我,我阴错阳差得了老和尚的一部佛门奇功,三十年来潜心修练,竟尔大成.《役鬼令》神功再怎么厉害,却只能克制阴邪功体,岂奈我何?」
阴宿冥恍然大悟.聂冥途的一双青黄邪眼捕捉着他油彩下的神情变化,冷笑道:「你师傅从没向你提过当年之事?」
「闻所未闻.」
「所以,你也不知你那死鬼师傅究竟是落在何人之手,又是如何逃脱?」
阴宿冥摇头.黑衣蒙面的老人细抚白骨王座的光洁扶手,翘着二郎腿单手支颐,半晌才轻声哼笑:「这就妙了.」
「狼首之书,本王不明白.」
「『凌云三才』名列天下七大高手,武功高得很,可集恶三冥也不是吃闲饭的;单打独斗,我三人纵不能胜,难道还逃不了么?」
「狼首以一敌三,失风被擒,那是他们胜之不武,无损狼首的威名.」阴宿冥微笑道.
聂冥途冷笑:「你说话不必夹尖带刺.三道冥主一齐离开栖亡谷,不约而同单独行动,在莲觉寺的附近分别遭了暗算……这事里透着一股蹊跷.更别提点玉四尘、妖刀,还有『凌云三才』二度众首等巧合.
「我一直在想:有没有可能,莲觉寺只是一处精心布置的戏台?台上来来去去的戏子——点玉四尘、那俩青年人,甚至『凌云三才』,都是有人精心设计,为了某种目的,一一被引到桅杆山莲觉寺,不知不觉合演了三量子好戏.」
「狼首的意思是……」
「我不相信世上有这样的巧合.想了三十年,只得一个结论:在我们三人之中,必有一个是内贼.」聂冥途冷冷道:「老子非是运气不好,一家伙撞上了三个武功超卓的混帐老王八;这一切都是某人精心设计的结果,引得我们各自落单,却恰恰遭遇难以想像的对手.」
阴宿冥总算明白过来,一拂膝上金线斑斓的五彩横栏,冷然道:「妖刀之约乃是家师所订,狼首之意,是怀疑先门主卖了狼首与恶佛?」
聂冥途嘿的一声,随手轻掸膝腿.
「那倒不是.我只确定这事儿决计不是我自己干的,三十年来,我对你那死鬼师傅与恶佛的怀疑无分轩轾;他二人中无辜的那一个,想来也未必信得过我.说到底,起头之人,未必便是设下圈套之人.」
他怡然笑道:「一直到你今夜出现,我才终于肯定: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师傅搞的鬼.他,就是那个背叛同僚、出卖宗门,只为一己之私,夹着尾巴三十年,甘做他人走狗的无耻下作!」
「放肆!」
阴宿冥一拍扶手,按剑起身:「聂冥途,你莫以为《役鬼令》不能处置你,便含血喷人,恣意污辱本道先门主!」
聂冥途乜着一双黄绿邪眼,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