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好嘛!」
独孤天威大喜过望,连连拍手.
「妤!小影儿依我一件,我也依小影儿一件.」
横疏影解下御寒的大氅,随手交给耿照.
耿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见她侧腰弯身,轮番勾去了淡紫绣鞋、细雪罗袜,露出一对丰腴晶莹的白腻小脚儿,脚底板与踝骨处都是带粉酥色泽的淡淡橘红,嫩得无一丝硬皮粗痕;足趾平敛,既有婴孩的浑圆腻润,又有成熟女郎的诱人曲线,集稚嫩与妩媚于一身,说不出的可爱.
她卷起纱裙中的细裈裤脚,将后襬掖入腰上的三缠腰采(女子束腰用的布疋,相当于另子武服里的「抱肚」)裸着一双浑圆笔直的修长玉腿,腻白如乳浆敷就.她个子娇小,比例却是上身短、下身长,肌肤更是白得异乎寻常,简直就像骨瓷精制的舞俑娃娃.
横疏影取下鬓边的金爵花钗,只余一头俏皮妩媚的坠马裸髻.
「脱呀!」独孤天威迭声催促:「再不过来,我可要生气啦.」
横疏影勉强一笑,撒娇佯嗔道:「不脱啦!就这样.身子光溜溜的,跳舞也不好看.」探足一点水面,倏地又缩了回来,蹙眉低道:「好冷!」咬牙环肩,才又点水而过,宛若凌波仙子.原来池底铺有石阶,距水面止有一寸,可以平涉到亭子里去;亭内的水引自后山的天然温泉,池中则是从朱城山北面引来的冷泉水,阴阳双环,此为「响履凌波」的另一特色.
横疏影入得亭内,众女纷纷让至一旁,见这位平日高高在上的二总管,居然裸着一双腿子拎裙涉水,模样十分狼狈,畏惧之心渐去,仗着有城主撑腰,不由得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起来.
横疏影置若罔闲,对独孤天威娇笑道:「主上,小影儿许久没跳舞啦!你让人家先暖暖身子.」独孤天威似是心情大好,闭目长笑:「我还记得你入城头一天,也是这般跳舞给我看.」
外围高于池塘水面的凉亭,内边其实也就是一座大池子,温泉深及小腿,除了裸裎相对的美女,就连一管笛子一张琴也没有.
这样简单的建筑,如何能「乐舞自生」?她一边思考,一边往一张突出水面的小几走去,脚下踩着的石板忽然下陷寸许,从四面的柱子里传出清脆的钟磬声.
仔细一瞧,亭内池底像棋盘一样,布满纵横交错的方格.横疏影灵机一动,前踩几步,又倒退几步,随手往几面一按,那小几竟也微微一沉,四柱中发出清脆动听的声响.
(原来如此!)
「这整座「响屧凌波」,本身就是一件乐器!
逢宫将发声用的磬石、铁器等机构藏在四面亭柱中,亭柱中空如风管,而亭内的地砖、小几、灯柱,甚至焚香用的瑞脑销金兽等都是音键,再以机簧连接到亭柱与外池的舞俑处.一旦触动地砖摆设,亭柱便发出声响,间接推动外池的水力机关,使小人转动跳舞.
「这样巧妙的机关术,拿来改良铸冶工序、减少人力消耗,岂非更好?偏生浪费在这种地方!」横疏影怒极反笑,嘴上却不露风声,踏着地砖摸索音阶,片刻才道:「亭儿真有趣.主上如若不弃,小影儿想奏一阙『玉楼春咤』.」此言一出,众女无不哂然.
独孤天威本人精通丝竹游艺,姬妾群中也有颇识音律的;身边的伶人除了貌美狐媚,善于逢迎,歌舞技艺更是勾栏教坊里数一数二的佼佼者.这样的一群行家会对精巧已极的「响屧凌波」束手无策,显是逢宫故意开了个玩笑.
据说独孤天威为求机关蓝图,不惜派出驻城精甲包围覆笥山——既然闯不过深藏在云雾间的千机阵,索性坚壁清野,围它个三年五载.「当年太祖爷打下蟠龙关,用的也是这种兵法!」独孤天威得意洋洋,对着一干傻眼的家臣大吹法螺.
大兵围了几天,众军士兀自在雾里东倒西歪,山下每天都有人在雾中走失,从此消失踪影.正没奈何处,兴许是山上的四极明府已不堪其扰,一名童子忽然在大营前出现.
「你要能自动舞乐的机关,我能把它制成巴掌大的盒子.这是我的能耐.」四极明府的看门童子转述府主口信.逢宫耽于机关排设,连腾出手来写一封书信、见一见外客亦不可得,对外沟通全靠府中门僮传话.「若你要一间能自动舞乐的房子,那便是考究你的能耐了,后果我不负责.盒子或蓝图,两者皆值千金,你自己决定.」
独孤天威出动军队,要的可不是一只音乐盒.谁知蓝图纵使极尽巧妙,令两湖城中的工匠们赞叹不已,盖出来的成品尽善尽美、无有不符,反教人伤透了脑筋.
大凡乐器,皆有把位或琴徽,用以标示音阶.然而在这座「响履凌波」里,每一样摆设都是音键,彼此之间的排列却无规律可言,等于是一座三丈方圆的巨琴,上头装满了用途不明的琴弦,既无章法、又大而无当,便是东海首席琴师亲临,也无法奏出乐曲.
而横疏影不仅要奏响「响屧凌波」,还夸下海口,要奏出一阙完整的「玉楼春」来.
众女与这亭子折腾了大半月,都是吃过苦头的,不免笑她不知死活,连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