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大雪山主峰去峨眉一段,与妖人来路斜对,成三尖角的方向,有高出天半的大雪山主峰掩蔽。二孪女飞出小寒山禁地,便以全力加急飞行,两道红光并在一起,如流星般抢往大雪山驶去。飞近雪山主锋,忽听东北遥空传来一种极洪厉的异声,知道妖人晃眼即至。
这时毒手摩什才匆匆赶回大咎山魔宫,照见二孪女已飞近雪山主锋,问知在小寒山左近出现,心想那一带并没有听说有什麽人隐修,越加奇怪。照路途,二孪女去峨眉,本该从峰前往东偏飞行,毒手摩什自料从峰後抢先截入往峨眉的去路,满拟必可撞上。但二孪女却背道而驰,改道向西,绕山而过。当妖人由飞过峰东时,二孪女刚巧由峰西绕出,反倒走上妖人适才截入往峨眉去路时所经的路。全仗来路所经高出天半的大雪山主峰掩蔽,差不到一晃眼的工夫,便被发觉。
真是时机危急,间不容发。
妖人循路急追,直到飞过应该相遇之处,还没见着红光影子,好生惊奇,又心疑仇人有了警觉,往小寒山来路退去,仍循路往前急飞。已快追到小寒山左近,才想起就她们中途退回,凭自己的遁光,也万无追不上之理。忽然想起二女似初出山,途向生疏,也许还不认得去峨眉的道路,径由主峰值班之事,竟受应允。又把轻云的水母剑、紫玲的金鼍剑、朱文的赤苏剑、若兰的青灵剑、庄易的玄龟剑一一要来,共是龙、蟾、龟、兔、蜈蚣、鸡、蛇七口。临出洞时,又把朱文的天遁镜、牝珠司徒平的乌龙剪借来,与石生二人分带身上。於玉清大师推算二孪女到来的时日,与石生同到仁云亭守候。满拟妖人不久追到,哪知越等越没影子,只接待了杨瑾,带着叶缤与凌云凤。
那叶缤於元江采宝後,和杨瑾、云凤同往川边倚天崖飞去。入龙象庵觐谒芬陀大师。芬陀大师看出叶缤胸前双乳隆起,秀眉含润,媚目流波,颦眸之间春情溢露,哪里是一个处女?知道这人形工具破了身,对谢山再无威胁,先对叶缤笑道:“贤不久功行圆满,可喜可贺!”
叶缤觉着大师话里有因,心中一动,方欲叩问,大师已转对杨瑾道:“还有那只古神鸠,经我佛法禁制,已渐驯服。到了下月望日,便是峨眉开府之期,去今只二十馀日,我因事不能亲往。妖鬼徐完之事由瑾儿你而起,但齐道友还有用你之处,期前便有职司,不能分身出敌。妖鬼吸神影之法,神鸠便是他的克星。嵩山二友命你们开府前五日,带了此鸟赶往峨眉,在去飞雷洞的要路,二十六天梯悬崖之上搭一茅棚,将此鸟暗藏棚内。”
嘱咐吧,即离庵出行。三女随往後洞石殿观看神鸠。龙象庵背崖而建,外面两层殿堂,法坛建於崖洞之内,特就庵後危崖,叱石开山,另建一层石殿。殿内只剩那只恶骨已化的独角神鸠独守,周身仍被牟尼珠所化金光彩虹围绕未退。此鸠本已通灵,受了阴魔先天无相洗脑,已知取舍,受芬陀大师连日佛法度化,业已悟彻前因,凶焰尽。三女守候了几天,神鸠忽由金虹中脱身飞出。杨瑾知它到了火候,便照大师手示,命它吐出元丹,指挥金虹,教以临敌运用之法。之後,三女便连同神鸠一齐上路。
飞行迅速,不消多时,便抵峨眉後山,把遁光降落,查看沿途地形,寻那二十六天梯。那二十六天梯在凝碧仙府的东南,是座突起岭背的高崖,崖势孤突,三面削立,独偏西一面散列着二十六处天然磴道,可以盘旋曲折上升崖道:“我乃西崆峒轩辕法王座下第四尊者毒手摩什,与贵派素无嫌怨。只因有两个乳臭未乾的贱婢,欲借贵派盛会,避此一劫,保不投身贵派门下,以求护庇。我素重情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遇事深思熟虑。知道那时我再杀她,岂不伤了双方和气,仇怨相寻,彼此不值?既被逃进洞内,我不能不打个招呼。有烦速进洞去告知令师长们,最好将二贱婢逐出,凭我擒回处治,足感盛情。如无见逐之理,也望鉴谅微意,略看薄面,勿令列入门下,以免为此小事,彼此不便。”
毒手摩什说到”深思熟虑〔之际,极致着自我欣赏的神韵,真令人发啼笑皆非。深思熟虑成了优柔寡断,拖延误事,议而不决,决而不行的代名词。深的只是时间而不是质素,结果还是地妖的狗奴才!看来他是赞叹他自己的文过饰非,说得起劲。忽听身後娇声骂道:“不识羞的狗妖人!我姊妹只是赴会心急,懒得和你师徒纠缠,当是真怕你麽?你枉偷老怪传真缩影之法,如非我们故现形迹,引你赶来上当,你做梦也休想看出一点形影。休说不知我们来历,如今人就在你面前,你都看不出来,还说什麽千里万里,真没羞呢!知趣的,快滚回去,静候天戮。我姊妹就不愿与你一般见识,污我仙剑。你在仙府门前胡闹发狂,这四位哥哥姊姊容忍不得,要你狗命,我却不管。”
仙都二女人既生得玉貌朱颜,比花解语,娇丽无俦。语声更如出谷春莺,笙簧互奏,怡情娱耳。又相貌穿着俱都一样,无独有偶;好似造物故显奇迹,聚汇两间灵秀之气,铸了一个玉雪仙娃,铸成以後,尤嫌不足,就原模子再铸一个出来。峨眉门下少女虽有几个天仙化人,仍嫌比她俩少了几分憨气,又都少了一个配对的。可人怜爱这就是女儿家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