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话自己真是没办法说,人家是娘娘,自己却只不过是一个有名无位的举子罢了。但是就此应承下来,却是百般不愿意的。于是,一个劲的只是叩头,却一语不发。这个脾气实在是好玩,佟霞本想再逗逗他的。他使劲磕头的那块红毯可是价比金铢,磕坏了他这半年可就什么都甭想吃了,有口水喝饿不死就算是好事了。可仔细想想,这样的地方自己这样的-身份-,逗他一个外臣实在是不象个模样。而话既然已经说明白,就无须再说什么了。分明知道他一劲的叩头是想让自己收回成命,但是佟霞却偏偏不打算解释些什么,只是示意了一下萍影后,闭灯退宫了。那边灯一灭,于波这边心里就凉了大半截。十数载寒窗,恰逢恩科入试,原以为可以报效国家,一展雄志,却不料最后落了一个这样的下场。罢罢罢,即便是罢图回乡,也绝不做奸商俗吏。刚响起身,却见一摆紫裙滑到了身前?抬头相看,只见一名极美的宫装女子正在含笑看着自己。什么意思?"放肆,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萍女官。还不低下头去!"一边内监见他居然敢直视萍影,赶紧申斥。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那可也是正二品的位阶啊。于波赶紧低下头去,却不知要说什么。这个人真是呆得有趣!萍影刚才还觉得娘娘那样做,实在有欺负老实人的嫌疑。可轮到自己跟前了,却也想欺负他玩玩。思索完,便是将一只信囊递到了他的面前,轻语道:"这是娘娘赏给你那套雅居的地契,二重三出院落,足够你们一家七口所住了。你的家人,娘娘已在派人到荆州府去请了,不必你再劳施动众。信囊之中还有六百两银票,提前支付你半年的工钱,让你置办家货。至于吏部那边嘛,仍然置留你的履历,毕竟怎样也是天子门生,一科举子。"只是,却不可能再有政途了。后半句,萍影没有说出来,但是意思却表明得很清楚了。果然,那个于波脸上一阵青黑相交,但却硬憋得不敢表露出声。真是逗死人了!憋不住了,赶紧闪人。转步移到了后殿,果然看到了娘娘在那边相等着自己,不过瞧其脸上的神情似乎并不愉悦:"娘娘可是埋怨奴婢不曾解释?"有些话,本是该自己这种下人该解释的,可自己却贪玩什么也不曾说。不过对于这个事嘛,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娘娘,您为天下计心,已然足够辛苦。他们不理解也只是一时,但却又何必咱们和他解释。这天下虽是君帝亲临,可百姓生灵的苦乐不也应该是他们这些举子们所虑虑思的吗?天天嘴里叫唤着伏首为民,什么又是真正的为民,他们可曾明白?难道没了那件乌纱,便不能为国为民了?亦或者,根本就是打着这样的旗号来图日后的富贵?"虽然大多数官员好象都是这般。滞气略停一会儿后,萍影扶着明后,继续在凤鸾之下,步往后宫。从辉月堂到后寝红墙中,专有一条长廊可行,两侧花林竹木,青翠丛生。既赏心悦目,又可妨不意间路过的外窥之目。此番见面外臣,共有八男八女相隔,只不过皇后娘娘和女官说话时,他们都避随着很远。听不见说什么,只瞧得见皇后娘娘一脸清郁,而萍女官呢?则似乎颇有不忿。"奴婢承认确有想逗逗他的嫌疑。不过娘娘,如果他真的愚鲁到需要奴婢来跟她解释一切的地步,那么又如何堪当大用?"养鱼只是借口,如果真的只是为了养鱼,那么娘娘完全可以让明珠阁那边请来一车都不成问题。让他干那个,肯定是另有用意的。"你这个妮子,当真是越来越聪明了。"也终于难得的,今天碰到了这样一件还算值得欣慰的事情。其实佟霞所不悦者,并不是萍影的淘气,而只是突然觉得这里的人真正的应了那句话民智未开。于是一时之间,脑海之中不由的浮现了曾经看过的那样一个电影场景。《宋家三姐妹》里,病重到无力行走的国父被用担架抬下了火车,可周遭列队之人却一直喊着万岁之类的字眼。国父甚是忧虑的说道:"他们这些人到底怎样才会明白,君主时代已然过去?"自比国父,佟霞实在不敢。只是想想自己曾经呆过的那个时空,再想想现在的条件,文明程度实在是不能相比。而人类最可悲的的不就是民智不开吗?略以感伤,却听了萍影这样的回复,心下不由一暖,不由得拍了拍她的手。来此几载,毕竟还是有成果的。象她,不就已然略是明白一些自己的用心了吗?至于那个于波吗?但愿他能真正明白。承恩湖很大,但是到底哪里是万鲤馆呢?于波真是找的头也快疼死了,在承恩湖侧转了三天后,终于是找到了一个好象是万鲤馆,但却实在不敢相信的地儿。一片大得出奇的工地,位于城南,前接承恩湖,后临鹿山,占地不说有上千亩,但是五百亩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这里原来大多是埋冢之处,是故极少有人住在此间,地是不贵啦,但是买下这么一大片东西,只为了养鱼吗?工地上人员极是繁多,有盖房的,挖土的,整山的,铺地的,种草的,养花的,活象是要建个行宫似的,可周遭却似乎并不曾先建及院墙,只有一队工人在外围之处种植垂柳,并且还有一队竹匠正用青篾在地界外围之外排种着半米高左右的精美花色篱笆?这位明后娘娘到底是想干什么啊?正在工地上四处乱转之时,就见一个四十左右岁的华服男子是领着两名小仆来到了自己面前。上下打量打量后,拱手笑道:"在下明源庆,是七彩虹的主管。请问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