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一个垂死之人,最后睁开眼的一霎那,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苏飞烨一看到橙小舞睁开双眼,竟不由得浑身一震,猛然后退了几步,连手中的白绫何时落下,都茫然不知。
那双眼睛一睁开,便似有无尽的悲伤、痛楚、绝望、失落混杂在一起,从那漆黑的眸子里,凝聚成一道冻彻心腑的冰凌,一直刺入他的心口,那般的锋利冰冷,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就已经彻底将他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他早就该知道,她并非毫无知觉,她只是不愿醒来面对现在的自己,更无法面对的是,他对她的那种态度。
这是他们两人共同的心结,一日不解,一日她就无法醒来。
只是没想到,那十指连心的痛楚,都无法让她醒来,而如今,生死关头之际,她终于醒来,亲眼看着自己不惜生命爱着的人,正在亲手扼杀自己的生命。
这般的可笑,这般的可悲。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那么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再一次,闭上了双眼,面色变得一片死灰,似乎根本不曾醒来过。
苏飞烨的心头却是一片冰冷,踉踉跄跄的后退时,两腿几乎都无法站稳,若不是身后的衙差及时将他扶住,只怕他已经跌坐在地上。
等看到她闭上了双眼。他地脑海里,依旧抹不去方才那深深的一眼,漆黑的眼眸。黑得几乎将他也一并吞噬淹没,让他再也没有力气和勇气,向她靠近半步。
既然已经选择,已经做了,再说什么,都没有了意义。
这一生,终究还是他,负了她。
看到他退后。刑名师爷急忙走了过来,仔细地看了看橙小舞,试试她地鼻息和脉搏,然后转向凌霄,沉声说道:“回禀大人,人犯已死!”
“什么?”
苏飞烨身子一僵,明明刚才还看到她醒来,看到她那样绝望地看着自己,那个时候,自己明明已经松手,已经无法在她的眼神下,做出那般残忍的事情,她为什么还会死呢?
一时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离他远去。
堂上凌霄在说些什么,他听不到,堂下的君宇辰在痛呼叫骂些什么,他也听不到。
耳边唯一回响的,是儿时柳叶笛清脆的声音,过往的时光,如流水般从脑海中闪过。她地一颦一笑,一言一语,原来早已深刻在其中。
曾经那般深爱着的人,如今竟被自己亲手绞杀。
他努力地站稳了身子,甩了甩头,想要甩去刻在脑海中的那双眸子,最后那一眼的绝望,分明就是在告诉他,她已经清清楚楚地知道了一切,明白了他的选择,所以她再无牵挂,再无生机。就这么离开。方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凌霄听得师爷回报,再看看苏飞烨苍白如死的面孔。知道今日之事,已然跟此人结下了仇怨,若是不能将他置之于死地,只怕日后要遭受报复的,就是他们凌家上下了。念及此人心计之深,手段之狠绝,连自己心爱的人都能当众亲手绞杀,他也不由得暗暗后悔,瞪了小凌将军一眼,若不是他好大喜功,非要来这么一出,又怎会结下这么个难以应付的对手,若是不能趁着他羽翼未丰将他扼杀,必是后患无穷。
这心思一旦拿定,他便趁着苏飞烨心思恍惚之际,干笑着说道:“苏大人当真是够果决够气魄,本官也佩服地紧,来人,将这人犯押了下去,请苏大人回座!”
苏飞烨茫然不觉地被人扶回了座位,连坐在他上首的都御使宋钧与他说话安抚,都不曾听到,这堂上堂下数十双眼睛,除了他,竟无一人看到她临去时那绝望的一眼,都只道他杀了昔日情人后,一时失态。
宋钧安抚了几句,也不见他反应,皱了下眉头,轻咳了几声,见他仍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这年轻人虽是果决狠辣,但到了关键时刻,居然会失态至此,到底还是年轻,沉不住气啊。
凌霄见他如此模样,不由得也有些意外,原本听他自请动手的时候,也几乎乱了阵脚,没想到试探不成,竟给他如此好的洗白机会,却不想,他动手时那般冷静,可到了末了,竟会功败垂成,将自己的隐秘之情溢于行表,甚至到现在,尚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心中暗喜,趁机冲着堂下的君家兄弟问道:“你们二人也看到了,苏大人亲手送这女子上路,可见两人并无私情,你等胡言乱语,污蔑朝廷命官,可知罪吗?”
君宇凡捅了下君宇辰,见他仍然伏在地上,双目无神,方才听得刑名师爷报出橙小舞的死讯时,他便不再挣扎,只是痛呼了一声,便呆呆地伏在血泊中,不言不语,到现在堂上地大人都发话了,他还是这副死样子,君宇凡不由得着恼起来,狠狠掐了他一把,仍不见反应,只得抬起头说道:“回大人,草民真的是冤枉的,君家世代经营御锦,又怎会自断生路?若不是这苏飞烨从中挑拨,借刀杀人,利用那柳如眉那贱人对君家的仇恨,不管他人在京城还是别地地方,此事都与他万万脱不了干系,还请大人明察!”
凌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