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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牌小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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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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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和商人聚在城门下对着他指指点点,惊惧地交头接耳。

    我呻吟一声,认命地前去与城主交涉。

    如我所料,那尸体很快便被放了下来,搬到一个小木屋中供我研究。——嘿,谁希望自己城门上被挂了具尸体当招牌?好容易有人认领,又给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还交了足够的压惊费,自然是忙不迭答应,哪还会再问什么?大家和气生财,谁也不想沾晦气不是?

    我摸着下巴,皱眉看着这尸体。

    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西域男人,有些偏瘦,身上还算干净,没什么受虐待的痕迹,只是颈子被人切了动脉,刀口虽然不深,但也足够令他在一炷香内死于失血过多。

    只是从他身上的血量来判断,他的死因似乎不是这个。

    他的确已经失血过多,但是他的胸膛被剖开了个拳头大的洞,从那人衣衫的破口中半遮半掩地露出一点,仿佛怪兽的嘴巴,哈哈地吐气。为他打洞的那人似乎也不具备什么外科手术的敬业精神,不说为他整理下这创口,就连几根断裂的血管都凌乱地拖到了外面,挂在他衣服上,摇摇欲坠如发胀的面条,自然,早已干瘪不堪。

    我叹了口气,戴上手套,双手按住他他胸膛上的伤口,略略向两边分开,借着光仔细查看。

    心没有了。

    挖心。

    我倒抽一口冷气,摘下手套,坐在椅上深深喘息,迅速梳理着自己的思维。

    这人,怕是个女人吧。

    至少,他是个不愿面对反抗的人。

    三具尸体,无一例外的,他每次都是在人奄奄一息后做出致命伤,——内脏腐烂,长期鞭打,失血过多,三个人没有一人能做出有效反抗,他可以从容地迅速地完成致命的一击。甚至连他掠走阿狄,都是趁阿狄没有任何反抗能力时做出的。

    很完美,很理智。当然,这非常的节省时间和精力。但这不像是一个男人,一个有能力在我和墨谢身边掠走阿狄的男人所做出的选择。

    男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他们的体内长期驻扎着一种远古流传下来的征服的欲望,越是有难度越能激起他们的挑战心理。所以他们喜欢追求女人,喜欢追逐名利,喜欢战争,而对送上门来的东西兴趣缺缺。笑,扯远了,我其实想说的是,如果问男人的话,当他们有能力这么做时,十个男人中有十个会选择玩弄他们的猎物,欣赏他们的挣扎反抗,而不是向一个活死人的心房上简单明了地捅上一刀。

    更何况,那银线绣的黑色绸缎,和第二具尸体那被铰成肉泥的□……

    据我所知,即使是小流氓,他们在打架时也都很少攻击对方的要害。这是出于一种男人间的尊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若是个男人,他这样残忍地邪恶地铰着同性的□时,他所承受的心理压力一定不小,因为相同的东西,他也有一份。

    而若是个女人,这样做的原因自然很好解释,痛恨男人?自然,痛恨男人对她所做出的恶事,才会如此泄愤式的铰烂一个男人的□。而她将尸体随随便便地丢给我这一行为,说明这男人根本不是她所痛恨的对象——若是,她必然有更残忍的后招在等着。而且这男人显然受折磨的时间并不长,更像是随手抓来的,因为他身上还有新鲜的香粉的味道,虽然被血腥味冲淡了许多,但我仍闻出来了。

    别担心,这不是那人下的毒,因为已经几柱香的时间了,帮我搬运尸体的那几个矿工现在依旧生龙活虎。

    我叹了口气,这更难办,她对一个人或几个人的痛恨,竟引起她对所有男人的敌视以及轻视,她的心理,多多少少已经有些不正常了,若她真劫走了我在乎的谁,我和那人全身而退的几率便大大减小了。

    希望我猜错了,也许他没有亲自去劫阿狄,也许他只是体弱多病。

    我怕女人做我的对手,因为女人若是恨起什么来,更加疯狂持久,也更加不计后果。

    我站起身,再次来到那人身边,他显然是刚刚死去,面部尚未僵硬,我捏开那人的嘴巴,拿出了“他”留给我的第三样东西。

    这次好歹不再是什么价值不菲的东西,而是一小团纱。

    细心地展开,铺在桌上,竟有一块手帕的大小,桌子木纹仍旧清晰可见,只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足见这纱的轻柔薄透。

    我长出一口气,知道“他”在告诉我,下一个地方,是离这里大概有将近两个时辰马程的暮丽。暮丽,是这种纱的名称,也是这个城的名字,整个西域,也只有暮丽的姑娘能够纺出如此细腻的纱。

    拜托,我望天,不管你是谁,你想做什么,快点进入正题吧!你杀人没杀累,我看你杀人都已经恶心了!

    我已经不想再猜他是谁,因为不管是谁,他都已经跨过了人性的那条线,他走得比墨谢还要远——起码,墨谢并不是无论谁都杀。而这样的人,一定是个噩梦。

    只希望“他”不是“她”。

    这是我最卑微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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