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起码,有人会得到幸福,对不对?慢慢吐出腹中浊气,我蹲下,盯着南平双眼,一字一顿:“南平,你是否愿意用你的性命,去换取吴越的?”
南平直起身子,坚定地:“我愿意。”
好。我点头,起身。那么,就让我亲手毁了这最后一线希望吧。
墨让,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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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哪?”我搓了搓脸颊,轻声问。
南平无言,摆正身子,又含泪向我磕了三个头才道:“东进第三间,……他就快醒了。”
我拢了拢衣襟,突然觉得好冷,仿佛冬天提前来了,冷得我手脚冰凉,身体僵硬麻木。东进第三间,是要我自愿去献祭么?这未免太残忍了。
我打开房门,一步一步地挪出去,一步一步。廊外的落叶多日不扫,被秋风卷起,带着破败的气息敲打着园内的各种花树,摇晃着光秃的树枝。树枝不断摇曳,仿佛邪恶的老丑的相士,挥着他枯木般的手指,用长长的黄色指甲恶意地划过你的掌心,桀桀笑着告诉你,你命中的大劫就快来了,而且,无可解。
我闭了闭眼睛,继续艰难挪动着脚步。
多么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可惜无论我走得多么慢,这条路终归会走完,那扇木门就在眼前,近得我可以闻到那潮湿的木头上散发出的腐烂味道。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推门,木门仍旧发出吱呀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原本已极轻的脚步不由再次放轻,仿佛怕惊到熟睡的野兽。
房间里早早燃上了暖炉,房内弥漫着一种沉闷的暖意,好似这房间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一切都在静静地腐烂变质。
吴越在屋子的最深处昏睡,他脖子上仍然插着金针,唇色惨白,上面覆了厚厚一层干裂的死皮,脸色灰白。即使他睡着,眉头仍旧轻轻拧着,仿佛在忍受什么。我伸手,小心试了试他的脉搏,脉象散乱虚弱,甚至曾停了短短的一瞬,之后又迅速跳了两下。我吓得,不由退后几步,再次仔细地观察他。
会不会是苦肉计?
我脑中这个想法终于憋不住跳出来,想到他行踪不定,想到他过往的情史,想到他最近越来越怪异的举止,我不由心惊胆战。会是苦肉计么?会不会?
窗外渐起的秋风拨弄着木格,发出低低的呜咽,我看着他,看着他一刻比一刻难看的脸色,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不知过了多久,吴越轻轻呃了一声,缓缓睁眼看了看四周,他看到了我,双眼陡然放大,然后猛然将我推开,举手拍向自己的天灵盖。我大惊,下意识地伸手去拦,却被他一掌推开,我一屁股坐倒在地,又滑了老远才停。
只是从他的身体状况看,他是不该使用内力的,这下大力推我,他自己看起来也受了不轻的伤,面色红白不定,哇地咳出一口血来,身子剧烈震颤。所以那一掌虽然依旧是迅速拍了下去,却没有发挥出像样的威力,只是额头红肿一片,半张脸立刻肿了起来。
我站起来,退后几步,眼泪忽地涌了出来。
吴越,吴越不是那个人。
还记得那一晚,我被突然的大力推开了几米远,那力道我记忆犹新,是柔中带着刚劲,而吴越刚刚推我的那下,虽然内力虚浮,但我可以肯定,和那股力道完全不同。
一个人的外家功夫可以变,但内力是不可能有太大的改变的。
他既然不是那个人,我就必须要救他。这个决定令我再次感到身上寒冷,感到绝望。
有那么一刻,我多么希望他是那个人,这样我就可以不去救他,这样我就可以不做这样难过的牺牲,但,他不是那个人,而且,他是我的师傅。
他教我功夫,教我验尸,他会笑着看我和南平追逐打闹,会任我们辩论辩到脸红脖子粗再出来主持公道,会作弄我会嘲笑我,但我真的有事他又紧张得不行,我记得他骂我蠢骂我是自己送死时眼里的担忧,我记得他将奇门遁甲的册子拍在我脸上的样子,他是我的师父!
我哭着,用颤抖的手,替他拔下了那根金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