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就看天边三道红光追逐着闪过,我讶然,转头问他:“你给我的焰火……是这个样子的么?”
墨让点点头,嘴唇发白:“我去牵马。”
我拉住他袖子,急得跺脚:“是你走得快,还是马走得快?”
墨让怔了下,收住脚步,转身抱起我,纵身向风满楼飞奔。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我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感到我的心在砰砰乱跳:求你,求你花妈妈,不要做傻事,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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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让放下我,捂住胸口,深深呼吸。我顾不上问他是否还好,一心只想着快点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
距我们离开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风满楼门前竟围了满满的十几层人,都仰着脖子指指点点,我身量不足,看不到他们在指点什么,只得矮下身子,拼了命地往前挤。人越往前越是密集,到了最后,我几乎是半趴在地上才能勉强钻过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知是不是人太多的关系,还是我的动作太过剧烈,我的头有点晕。也许,就像墨让之前警告过我的那样,长时间的催眠,强迫自己回忆往事,会引发一连串不可预期的副作用?
我管它什么狗屁副作用,我只要见到花妈妈,我要看到她!不许晕!我将肘部狠狠磕在地上,疼得我呲牙咧嘴。
还没等我挤到近前,就听到有琴声铮铮弹拨,声音如清泉叮咚,下面指点的人瞬间就安静安静下来,仿佛被冻住,我也得以减少些阻力,顺利爬到最前面。我直起身子,抬头,看到花妈妈一身红衣,正顺着仓促搭就的竹架向楼顶上走去。晚风吹起她的衣袖,吹起她乌黑的长发,宽大的衣衫被夜风吹得不时紧贴她的身体,令她单薄玲珑的身段在夜色下若隐若现,透着致命的优雅和矜持的诱惑。
唰唰连声,几枚烟花升空,在低空接二连三地爆开。接着是冉冉八盏硕大的孔明灯升起,照亮了整个风满楼,当人们的视线从孔明灯上收回时,花妈妈已经离开竹架,婷婷立于风满楼高高的屋顶,遗世独立,仿佛仙子般出尘。
我紧张地望着花妈妈,我不相信她今晚只是为了一个辉煌的谢幕,但我不敢跑上去惊扰她,我怕。
花妈妈,求你,不要做傻事,求你。
琴声由幽咽流水渐渐变为玉珠落盘,花妈妈和着琴声,突然一个潇洒的转身,两段长长的水袖抛出,翩若惊鸿,赢得一片喝彩。
花妈妈微微一笑,轻启朱唇:“欲上高楼去避愁,愁还随我上高楼。”歌声清丽,恍若天籁。唱到愁字时,她手腕轻抖,嫣红的水袖立时扬起,环绕在她身周,好似两条蛟龙一般。水袖越抖越急,花妈妈顺势拧身急转,纤足踏在琉璃瓦上,然后一个纵跃,激起一片惊呼。
我险些尖叫出声,但见她稳稳落在屋脊上,向着众人轻笑,才算松了口气。台下啧啧惊叹不绝于耳,但都小心压抑着,唯恐听漏了花妈妈的歌声。
花妈妈再次展袖,将两条水袖舞得脉脉含情,继续唱道:“经行几处江山改,”又是一个转身空翻,轻巧地落在屋脊的另一边,水袖舞成两个半圆,一头一脚地环住她,“多少亲朋尽白头!”琴声铮铮,花妈妈突然将水袖抛向空中,抬脚向屋边一跳!但,她跳的方向,并没有给她立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