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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总是会来,就在夏侯千树几乎要忘记正夫之事的时候,女帝陛下却在某一日的早朝之后单独召见了她。
泽安帝注视着千树的深棕色眸子里依旧是掩不住赞叹之色。
纵然是日日看着这位年轻后辈在朝堂之上光彩夺目,璀璨耀眼,但每每目光掠过她都还是会忍不住一再的停留再停留。
那样晶莹清净的眸子宛如两弯澄澈清泉,跌入那双深潭,瞬间便会洗去世间所有污浊喧嚣的繁华萦绕。
那疏朗清冷的气质,沉稳而平静,轻易便可沉淀世人焦躁不安的心境。
这样……优雅美好的女子啊……,要世间何样的男子来配?
女帝看着,想着,不知不觉间已是双眉紧锁,赐婚的旨意……要说出口竟是这般困难。
“爱卿可知朕今日留你所为何事?”
“小臣愚钝,不知陛下圣意。”千树恭谨万分的低着头,心中揣着明白装糊涂。
泽安帝看着不肯乖乖就范的夏侯千树,明智的选择了哀兵之策。
“大殿之上,满朝文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知道对朕歌功颂德,报喜掩忧,整日里只会说现如今坤灵国是国富民强,太平盛世。可朕不是傻子,如今坤灵国是个什么状况朕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千树听着这女帝的语气里竟越发显出凄凉无奈来,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那狐狸一眼,这一眼却是正正好好的撞进女帝摆好的忧国忧民忧心忧肺的“沉重”目光里。
“陛下……”千树忍不住想要安慰,却被那一声连着一声的长吁短叹截在口中。
“坤灵国可谓内忧外患,危机四伏,外有苍狼蠢蠢欲动,内有藩王虎视眈眈,朝中文武结党营私,朕可以全心信赖的也唯有……夏侯世家了。”如果是夏侯芳自然马上便能明白这皇帝唱作俱佳的真挚表情之后定然是要夏侯家又做些什么了,千树又何尝不知,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小臣为陛下、为坤灵国效命万死不辞。”夏侯千树绝非被女帝几句高帽戴得热血沸腾忘乎所以,只是女帝说的确是实情,而夏侯家对于皇帝和国家的忠诚日月可鉴。
“骑射营的事情朕很欣慰,相信苍狼外族很快将不再是坤灵的对手,朝中党争也将随着世家的格局来慢慢改变,只是那藩王李思,朕还是顾虑颇多……”皇帝看着夏侯千树,目光中写着少有的真挚与坦诚。
李姓藩王是坤灵国代代世袭的爵位,有自己的封地,在远离国都的东部边境,境内事务均由藩王主持。李姓藩王的先祖本是开国的大大功臣,护主功高,故此有此王位的世袭往替。可是到了今天,这块发展到繁荣富庶可比京城的外姓封地却成了令帝王难以安枕的心病,尤其是李思竟然有了相当数量的藩地护军,她已经彻底成了泽安帝的喉中锐刺,不拔不快。
“相信夏侯老丞相一定对爱卿提起过朕欲赐婚的事情吧。”
“回陛下,祖母确有提起,人选是李思的独子李默寒。”
“朕……”女帝深锁着眉头,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而继续说到:“本来代代藩王都需将自己的子嗣之一嫁与皇室,这样做的原因朕相信爱卿定然明白。可是李思只有这一独子,抛开这个不提,皇室也是无法接纳李默寒的。朕不想委屈爱卿,可是李默寒年纪长于爱卿便更是长于太女了,而且……,而且这李默寒年纪轻轻便□内院,虽未公然纳妾却早已有了数个通房的丫头,据说今年还让李家的一个家奴有了身孕,所幸被李思压下,可是在藩地,李默寒的名声实在是……,如此不洁不贞之人,无关年岁其他,也是万万不能嫁入皇家的。”女帝确是拿出了诚心的,她完全可以下圣旨强迫夏侯千树娶亲,可是她不想失去夏侯世家的忠心。
藩王之子嫁入皇家,无论德性样貌如何却从来没有受宠的,也不被允许有子嗣,说得更直白一些,他们只是做为人质被软禁在皇宫之中孤独终老。
李默寒的事情夏侯千树自然是派人查过一二的,本来对于皇帝将如此男子赐予她是有些微词的,可她没想到女帝竟会如此毫不隐瞒的将实情说与她听,心中的不快似乎悄然散去了。
“微臣明白陛下的难处,自当为陛下分忧解难。”
“朕别无选择,只得委屈爱卿了,李思之子若不嫁入皇家那也唯有嫁入夏侯府朕方能放心一二,再过几日便是夏侯丞相的生辰宴,朕早已知会李思,届时她会携子前来贺寿,朕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为你赐婚。”女帝说话之时,时刻不忘观察夏侯千树的神色,令她满意的是,夏侯千树对赐婚之事似乎是可以接受的。
“微臣谢陛下圣恩。”
“朕不会让你永远委屈的,朕答应你,三年,只三年的时间,三年后的今天朕会亲自了结此事,还你自由,允你令娶心仪之人。”皇帝看着猛然抬头满脸惊讶的夏侯千树,缓缓的点了点头,向她确认着,她听到的都是真的,而且,君无戏言。“只是,这三年之约切勿对旁人提及,即使是夏侯丞相也不行,爱卿定要记得。”
“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