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嫁非人,却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对于子楚的事情已经太过关心。
“这个我哪里会知道。”子廉听着花千树的不停询问感到有些丧气,她还是很担心他。
二人正谈话间,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那是冷彦的声音。
“呦,难怪这大街上都传说这赵家的男子有手腕呢,夏侯家的高贵主子,一个嫡出的跛子没攀上,又来个庶出的橡皮糖,啧啧啧……,抛头露面的就够丢人了,还死缠着人家,同进同出的同乘一辆马车,真是,也不知道这赵家是如何管教的。”冷彦对于子廉总是粘着夏侯千树很是反感,尤其是那日这个大眼睛滴溜溜的男孩本来已经坐到了她的身边却又不知为何跑去了夏侯千树那里以后。
“你胡说什么?”子廉立马变成了一直龇牙猎犬,红着眼睛,冲着冷彦就要跑过去狂吼乱咬。
“我说你不知廉耻,怎样?”冷彦挑挑眉,做不知死活的挑衅状。
夏侯千树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正要冲过去开殴的赵子廉。
“子廉,个行个路,何必太过在意别人说什么。”千树轻描淡写,清透的眼中一片云淡风轻。顺势拉住子廉的手,往书院门外走去。
千树拉子廉的手并非无意,她只是怕若不拉着,身边这位胆小却冲动,脆弱又暴躁,敏感又疯狂的野猴子不知会干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来。
从小,他便不是个饶人的主儿,可是他的内心却是异常的柔软而脆弱。
“真是有够窝囊。”南宫熙身边的太女殿下嗤声冷笑,她对这个太傅很看好的夏侯千树实在是难有好感,可奇怪的是她明明看到太傅眼中闪着赞赏。
大皇子凤傲然对于夏侯千树小小年纪却有如此的胸襟气度感到万分惊讶。即使是他,想必也做不到如此冷静从容吧,那种堪破红尘的淡然潇洒似乎是与生俱来,那种唯我独尊任人评说的气势也太过难得,毕竟还都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若为件小事大打出手也不足为怪。
而那冷彦被如此的轻描淡写堵得说不出话来,心中只觉更加气恼。于是对那跟屁虫一样的子廉又再度说到:“我若是你,才不会跟着她,都行了成人礼了,却死活不肯纳侍,跛子不纳倒能让人理解,可是放着家中如花似玉的小侍不收,说不定是有什么隐疾也不一定呢?”
冷彦一顿冷嘲热讽,全然不顾自家脸面,出口的全是攻击性话语。
夏侯千树停下脚步,冷冷的望着冷彦,眼里冰霜一样的凛冽温度几乎冻得冷彦瑟瑟发抖,不由开始暗暗后悔。
她以为夏侯千树会怒火中烧,她以为夏侯千树或者会对她大打出手。
然而,她也不过是冷冷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铿锵有力字字清晰的说到:“千树不纳侍,只是想得一心人,白头偕老,如此而已。”
说完嘴角淡淡勾起,那是一个足以魅惑众生的清冷笑容,无论是南宫熙,或者是风傲然,许多年以后还是一直记着那句“得一心人,白头偕老”,还是记着那个淡若清莲却夺人魂魄的微笑。
“不过我猜,我即使说了,你也不懂。”夏侯千树的语气忽而轻佻了起来,明明是淡淡的无迹可寻,却偏偏轻蔑的让听闻之人无地自容。
夏侯千树不再与冷彦纠缠,依旧牵着子廉的手,转身,向外走。
可是,这一转身,却如中了定身法一般,牢牢的定在了原地,动也动不了。心,好像突然停止了跳动,窒息的感觉犹如潮水般将她全然淹没。
她只是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望着时才大概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那个人,冷漠的,无情的,也伤得她痛不欲生的那个人,——南宫韧。
许久未见,面前的他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雕像般深刻卓然的五官,依旧是冷冷清清的表情,他的眼睛深幽而淡漠,是她从来也看不懂的未知。
手里的小手轻轻的动了动,夏侯千树猛然惊醒,发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呆愣了半晌。
心中思虑着到底要不要同他寒暄问候,却想起朱雀说,他希望南宫家的事再不牢她费心,既然已经是形同陌路的关系,自然没有了那些寒暄客套的必要。
千树也欲迈步离开,而那个周身散发着冷气的南宫韧已然早她一步从她身边擦身而过了。
“叔祖,韧儿来了。”千树听到南宫韧如此说着,身上刚刚恢复的力气忽然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