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人丙伸手正欲敲门便听的屋内传出杨玄的声音来轻轻推开那有些沉重的木门他手心湿腻腻的也不知为何。
他随身带着一包行李以及一柄长刀做普通武著的打扮。
“辞行书给林家递过去了吧?”杨玄从床翻身起来俯身提着靴子头也不抬的问道。
“嗯。”史人丙点了点头站在门口不敢往里进该做的一切都已经做完这也就意味着他没有了任何的价值而且作为这件事情唯一的知情者他只有死了才能让人心安他自己心里也极为清楚所以害怕落个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杨玄穿好靴子之后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漱了漱口很随意的问道:“马车出城后怎么处理的?”
“推到河谷中了。”史人丙吞了。唾沫神色中透露出一丝不安来。
“嗯。”杨玄放心的点了点头取出银票和一张公递了过去与他说道:“船快离岸了去吧。”
史人丙略显不安的神色慢慢变成难了惊愕虽然这种善始善终的结果是他最曾期待的可是突兀到来还是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他本来都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可杨玄这番举动却是将他沦丧的信念一点点从深渊中拉了回来。
史人丙攥着银票和公的双手有些巅抖或许两样东西在杨玄手里不过是轻飘飘的两张纸可在他手中却是自己的身家性命他压抑许久的精神在这一刻终于承受不住双膝一软跪伏在了杨玄跟前失声痛哭也不知道是喜是悲还是被杨玄的仁厚所折服。
“公子对我有再造之恩允许我追随恩主左右愿为犬马加以报答。”史人丙俯首在地语气诚恳只是听起来有些激动。
“你怎么能呆在我身边呢?”杨玄并未去扶他起来也没有躲避这跪拜大礼只是随和的笑了笑。
史人丙也的确是被心中爆发的情绪冲昏了头脑如今被杨玄点醒之后也不去再提他给林家递交了辞行书并且驾车出城只是为了制造出了史庆瑞已经离开朔方的假象。如此一来他怎么可能还留在朔方更何况是呆在杨玄身边。
“从今往后史人丙这个名你便是不能再用了。”杨玄若有所思道。
“恩主赐名。”史人丙伏首回答。
“你这一去即从过往中解脱史姓你也不方便再用了你就随我姓杨就叫杨解吧。”杨玄伸手在他脑袋轻轻拍了拍1语气平和毫无锋芒而后转身从他身前离开将桌那杯水端了起来随口说道:“船快离岸了去吧。”
“杨解铭记恩主解救之恩。”
杨解起身神色恭敬从之前对杨玄的恐惧到如今已成了纯粹的敬畏将肩膀的包袱提了提行礼退奔。
杨玄轻轻的摇了摇头并未将这事情放在心。史人丙自幼寄人篱下与人为仆如今虽然与史家决裂可心中的奴性尚在作出如此激烈的反映倒也不让他意外只希望从今往后这个叫杨解的人能好好的活下去吧。
若是以前杨玄肯定会杀了他如今放他离开并不是刻意行善也不是刻意的遵守诺言只是不想而已。
一两杯清茶下肚杨玄心中默默盘算着想起今日正是宗堂大会召开的日子虽说他被削去了议事的头衔可今天大会的议题恐怕都是以他为中心展开他自然也不能缺席没有发言权至少也要去旁听一番也好心里有个底数。何况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今天也该由他去做个了断了。
从马房里将墨染牵了出来一夜呆在那不通气的屋子里可将它憋闷坏了兴致恹恹的。
杨玄瞧他这摸样心中顿时生出一个荒谬的念头来从随身携带的瓷瓶中倒出两粒培元丹给它放在了唇边这大家伙嗅了嗅觉得味道挺诱人舌头一卷囫囵就吞了下去顿时兴奋起来先前那种要死不活的神情一下子全没了摇尾乞怜跟只狗似的眼睛里就差没冒出绿光来看的杨玄连连咂舌却没给他继续糟践了“一边去胃口倒是不小一口吃了老子五十两银子。”
一般用黄豆喂马已经属于相当奢侈的举动了杨玄如今用黄中阶的培元丹给他糟践这待遇怕是一些世家子弟也没有。
不过杨玄现在还真有此身家身仅仅现银就有一千二百两而且还都是沉银按当下五十比一的价格兑换换成培元丹也足有半麻袋之多。何况这钱对他来说基本都相当于天掉下来的糟践起来还真不怎么心疼。之所以不让墨染继续去吃主要还是怕这家伙消化不了不过此时心中已经打定注意每天都给它改善改善伙食至于会养出一个什么样的妖怪却不是杨玄所考虑的。
翻身马出了粮草转运司如伞时辰尚早而且有墨染代步时间可谓相当充裕杨玄先去娄了一趟杨海良。
昨日一矢清早出去忙于史庆瑞那一档子事情杨玄却一直没来得及去见他。也不知道杨靖那事情到底结果如何虽然心里把握十足可总得先去问问以防出现什么差池在宗堂之被打的措手不及。在饭桌杨玄得到了杨海良的肯定答复心中已定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出口问道:“小叔你说我若不想干这朝廷买办局的差事该怎么推脱掉?”“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那差事不挺好嘛。”杨海良抬起头来有些不解。
“没我就好奇问问那差事不太对我胃口。”杨玄嘴里含着豆huā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