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是在拿卫生间的门撒气。
于是他不再犹豫,飞快跟过去,伸手轻轻叩门,叫,“夏树,开门。”
里面站镜子跟前的孩子,纯白色连衣裙刚脱半,听见门外他的声音,愣会儿,摇头,“不!还没换好。”
“先开门。”迹部背靠门边,双手交叠于胸。心里陡然有些慌,“先把门打开。”他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想挽回却不知该用什么方法。似乎道歉也不行。因为迹部感觉自己是没有错的。但夏树也没有错。
那究竟是哪里出问题?
“没换好,”孩子捏着出国前新买的比基尼,稍稍蹙蹙眉,“不如在外面换?”
“想的不是个。”门外面迹部也摇头,轻微撇撇嘴。他想解释下刚才为什么那句话。心里却还是犹豫不决。
“那想什么?”迟疑两秒,夏树左手已经握上门把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开门。
“是想……”偏头看看窗户外明净纯澄的蓝,迹部顿会儿,以种漫不经心的口吻继续,“防晒霜是不是放卫生间?”
“……等等,”左手慢慢垂下来,夏树瘪起嘴,转身看看卫生间镜子前那整排好看的玻璃瓶子。有洗发水,沐浴露,护发素,洗面奶,式式两种……左边最末摆的那瓶是防晒霜。
但此刻不想开门。
“记得箱子里还有瓶。”夏树又站到门边,曲起手指也叩叩门,“用那瓶好。瓶,要用。”意思是自己外面待着,不开门。
“先把它给。”站门口大概磨蹭七分多钟。少爷真想强制性的叫开门。可是不敢。
“那等等,”夏树转身,飞快脱掉连衣裙,换好宝石蓝的比基尼,然后开门走出去,对着门外等候得不怎么耐烦的少爷温和的笑,“换好。卫生间还。”
“擦防晒霜?”见么快出来,迹部有些怀疑。应该没有擦。
夏树看看他,又笑,“擦过。去换吧。”指指卫生间的门。
待迹部走进去关上门后,孩子忙跑到柜子面前,打开,从箱子里层的小包中掏出瓶防晒霜,转头冲着卫生间里的人大声讲,“先下去。”
“什么?……”卫生间里,迹部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夏树讲句,“就是正对刚才喝饮料地方的沙滩。在那儿等!”
“等下……”迹部话没讲完,便听外面不远处传来‘砰’地声。很明显,夏树已经关门离开。
“真的不等,”迹部有些沮丧,换好衣服后,开始擦防晒霜。手臂,腿,小腹……脖子。
抹差不多大半。轮到涂后背时,少爷第二次郁结。
因为每上午房间里,都是老婆仔细帮他抹的。可是现在,换好泳衣后自己先走。
夏树肯定生气。
少爷样猜测,想哄却又感觉自己没做错什么。没错,是因为自己无心的那句话甚至是爱理不理的态度而感到气结。但究其原因自己也有问题。
谁叫两个人在起快年,夏树连简单的句喜欢都没对他讲过。更别提什么爱不爱的。
回头再想想当初,好容易大家统意见要选当经理,结果死也不肯来;还有那次,怀抱自己大堆的照片却非要还给他;更没提什么海原祭前迹部要约,结果和朋友两个人提前跑去神奈川;而海原祭上迹部第次‘喜欢’时,回句‘让考虑考虑’就算。事后居然还偷偷申请什么海外交换留学生名额、订机票想个人偷跑。他问原因,又始终不肯讲。中途跑去巷子里等,好容易见到人,结果夏树来句‘希望投赞成票’……
总之,年后的今,待少爷忆起所有往事时,真的是彻底郁闷。
他知道夏树喜欢他在乎他,可现在就算自己明白过来,迹部总感觉即便样也是不够的。
大概人都是样。希望爱自己像自己爱样多。那些什么‘只要能够爱、看着幸福就足够’的人,其实心里的感情并没想象中的那么强烈。站在远处心内默默祝福的情绪远不及那些奋不顾身要将孩子娶回家的激烈。
迹部就是如此。让他默默待在旁看着幸福,还不如让他死的好。
但此时此刻,情况似乎更加复杂。
人已经娶回来。可少爷还是感觉不满足。总觉得少什么。究其原因,迹部自己分析,是想亲耳听夏树蜜月以来他时常讲的那几个字。而且不能提醒,要自己心甘情愿、情绪主动地讲。
可惜迹部不但没能等到那,反而弄得气氛越来越古怪。是吵架,也不怎么像。反正他问什么,也会回答。还时不时对他笑笑。可就是那笑,迹部也感觉和以前不怎么样。
终于,踏出房门的那刻,迹部下定决心。待会儿到沙滩,找到夏树,第件事定是向道歉。至于道歉的具体内容,到时候再吧。
因此,离开酒店之前,少爷先打电话到客服,订束粉色玫瑰准备待会回房后送给老婆。
心情转好不少的迹部,飞快赶到约定好的沙滩,定睛看。情绪骤然下降不少。犹如冬日寒夜里被人盆冷水从头淋下。
因为在他纠结要不要道歉或者该怎么哄时,他的宝贝夏树正穿着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