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欲生的种种折磨手段……但这些,都在第一次看见他的那一刻瞬间忘却了。那时的他,纤细而又修长的手指安然自若的抚着琴弦,认真而又安详。他的五官出乎意料的和那个男人有着诸多不同,虽不及那人的绝美,却多了份平静祥和。但同样的是血缘,谁都无法改变的血缘。既然能亲手杀了那个男人,就没理由因为宫宁是那个男人的弟弟而手下留情,真正让萧黎想罢手的是那双认真执着而明亮的眼睛,那双眼睛给人安静与平和,就像,就像母亲曾经不经意间流转的温柔一样。母亲,大概是那时的自己心里仅剩的一点温情了吧,就这样,自己在他安之若素的行礼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呵呵,不过就此饶过一个人也没有那么简单……三天后,在自己的授意下,他的眼睛瞎了,被从皇宫中取回的冰块冰瞎了眼睛,一天一夜,不知耗费了多少冰块,可也就是这样,保住了那双眼睛的完好无损,也许不该用完好无损来形容一双看不见东西的眼睛,但除了光泽,那双眼睛依旧美丽……这个男人该怨恨的,只要他失去了眸中的那份和母亲一样的温柔,自己就能狠得下心肠折磨他,杀了他,可再次见到他时,这个男人依旧是那样的平静,安然的抚着琴弦,仿佛除了琴,他的眼中就再没有别的。
听过这个男人抚琴,才知道什么叫余音绕梁。相由心生,音亦是如此,只有不染灰尘的心才能奏出那么空灵的乐曲。那琴声能叫人忘忧,忘了自己的孤独寂寞,忘了仇恨怨念,而自己,除了自己谁都不信,不敢信任,又是何等的寂寞与无奈!留下这个男人,留下这个琴声,就算是为了自己吧,萧黎就这样,将这个男人禁锢在府中,不容许任何人靠近这个男人,就连服侍他的小童也不许和他说一句话,就让他这样自生自灭吧。可是两年过去了,这个男人依旧抚着琴,悠然自得,而自己成为了他偶尔的也是唯一的听众……
“陛下,拉瓦让在下转告您,苏公子说,请您将朝会推迟三日,苏公子说,您会懂的。”说话再不拖泥带水,宫宁说完,不再理会萧黎,自顾自的抚摸着琴弦。
“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萧黎没有表示任何惊讶,也没有问任何有关苏子叶的话,反而问了睡梦是迷迷糊糊听的曲子。
“单名忆,是首回忆之曲。您的心乱了,陛下想到什么了吗?”宫宁含笑而问。
“不,没什么!”萧黎一顿,续道,“你的曲子很好听,朕以后还会来的。”简短的说完后,萧黎从床上起来,迅速的穿好衣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