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哄孩子,虽然每隔数月就要见一面,他也会带些好玩有趣的东西送她,毕竟以后她会嫁给他,但要说对她有男女的感情,浩方少爷还真没那个意思,反正想着等她大些就好了。
可今天他倒觉得吴二小姐看起来似乎已经有些懂事了,这嘴角的笑就有些意思了,于是更加凑近她说话,盯着她发红冒汗的脸蛋瞧,时不时的给她递块点心。
今天这半个时辰过得是真快,浩方少爷站起来时觉得意犹未尽,告辞离开后,中途跟母亲段夫人分开,要去铺子一趟,段夫人交待要早些回家用晚饭,不能跟那些狐朋狗友再去胡闹后放他离开。进了自己家的布料铺子,段家管事早就迎上来,行礼道:“二爷,堂屋里请。”说着就侧身准备迎段浩方进账房。
段浩方却站定在铺子中间,盯着铺子里新摆上的几款新料子瞧,段管事躬着腰站在一旁听候吩咐。
段浩方指着几款料子说:“包上,送到吴家去给二小姐。”
段管事干脆的答应,麻利的亲自动手当着段浩方的面把几款刚摆上的新料子包好,使唤店里最机灵的小子自己的亲侄子要他赶紧送到吴家去。
看着段管事做完这些事,段浩方才满意的点头,在段管事的陪同下掀帘子进账房。
吴夫人送走打着来玩的旗号其实是来瞧段家未来媳妇的一群七大姑八大姨,唤人叫吴二小姐过来,谁知吴二小姐一脸涨红悲愤的走进来,开口就是:“……他说话比我好听!”
吴夫人半口茶呃在喉咙里,瞧着一脸不自在不痛快的二丫头,掩着嘴把笑咽了回去。真不容易啊,她也知道不好意思了!
吴二小姐可不晓得她把自己的亲娘和未来相公都给惹笑了,她只知道在浩方少爷开口的那一瞬间她就发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
她跟浩方少爷的口音不同!
自打吴二小姐在吴家屯吴大老爷家的东宅的床上醒过来自觉的学会了这里的乡音后,就从来没为口音说话之类的事发过愁,相反她觉得这口音听起来挺顺耳的。
可就像她以前在学校里头一回听到女同学讲普通话一样,那个女同学很自豪的说她根本不会说家乡话,说她全家都只会说普通话。在听到浩方少爷说话的口音之后,她又有了那种害怕丢人现眼的感觉。
虽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细品起来,吴二小姐的乡音粗犷却别有一分亲切感,浩方少爷的口音却像玉器丝绸般,真是明明白白的表示出了他们各自的出身,城市和乡下。
吴二小姐自卑了,在她意会到浩方少爷跟她的关系后,这种自卑就不容她逃避了,她必须缩小两人的差距,她不能在日后嫁过去了还要让人指着背后说:乡下来的,配不上浩方少爷。
所以她要学说话。
对于吴二小姐的这个决定,吴夫人举双手赞成,有什么能比女儿懂事更让她高兴的呢?
吴二小姐这才发现,原来吴夫人就会说那种城里口音的话,她当天晚上就缠着吴夫人说了一晚上的话,一字一句的纠正。
到了晚饭时,更是连筷子碗都有不同的说法,吴二小姐边吃边学,举一反三。吴夫人乐得合不上嘴,哎呦她的二丫头可真是聪明啊!
晚饭吃过,吴夫人一边跟吴二小姐闲话,一边跟婆子丫头做针线,她也想让吴二小姐动手,可惜吴二小姐不但自己不肯做,连她也不让动手,吴夫人被她闹得没办法,放下针线说:“这女人就要会做针线,你是逃不掉的。”边说边去拧吴二小姐的耳朵,又是疼爱又是无奈,她的懒丫头啊。
吴二小姐缩着肩躲开吴夫人的长指甲,争辩道:“这针线自有丫头婆子来动手,娘你每天多少事,该歇歇时就要歇着。”她没说的是,摆弄针线对眼睛可不好,自己家人能不干还是不干。
吴夫人一时被吴二小姐的话弄得感动得要掉泪,一把抱过来疼啊心肝啊的搓揉她。
这时一个丫头进来说:“夫人,段家少爷送了五匹布给二小姐。”
吴夫人一下子乐了,放开吴二小姐说:“拿进来瞧瞧。”
吴二小姐直起腰,正在想这段家少爷是谁,又想到下午刚见过的浩方少爷,难道是他送过来的?立刻伸长脖子看。
那个丫头掀开帘子,三四个丫头捧着布进来,匹匹都是正色。
一匹大红色绣金线的大朵的牡丹花,一匹大红色上是压花的图样,这倒是最近时兴的样式,不是绣上的花样而是压上的花样,一匹是大红色上是正统的万字花,但布边却用小祥云纹了边,另有一匹上是五毒,最后一匹上却是吴二小姐以前喜欢的,是憨态可掬的十二生肖和花卉。
吴二小姐瞧了一遍,新东西总是招人喜欢的,再说料子一看就比她身上穿的要好得多,布料上的花样子也是没见的新样子。
吴夫人也满意,摸着布盘算着过年可以给两个姑娘多裁几件衣裳,说:“把棉花叫过来。”
吴二小姐是等这个叫棉花的丫头进来才回了神的,因为这丫头可真是长得太漂亮了。昏黄的油灯下,满屋子的丫头,连吴夫人和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