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地对他说:“回头见。”然后头也不回地朝寝室走去。
左丘岱出神地望着紫陌的背影,他几次想冲过去抱住紫陌,认真地亲吻她。在这世界上,他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紫陌,可偏偏,他不得不亲手毁掉自己得来不易的幸福。
现在,他连拥抱紫陌的勇气都丧失殆尽了。可他不能那么做,他不能告诉紫陌真相,这场噩梦,他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决不能再把紫陌拖进来。
回到房间,紫陌双手抱着头,耳朵里嗡嗡直响,她感到很空虚,想要彻彻底底地大哭一场。她为左丘岱设想了无数解释,到最后,她甚至不关心别静知再次出现的原因,她只不过想再听他说上一句我喜欢你而已。她给了自己和左丘岱机会,让他走进自己的心里,现在,他要离开了,走得那样洒脱,那样决绝。紫陌尽力想去了解他,他却推开了自己。
也许,只有选择结束这一切,或者让时间来治愈这一病痛,虽然紫陌从未想到,这爱来的如此剧烈,去的又如此迅速。
紫陌混混沌沌地度过她在德钦的最后两天时光,这件事的另一个主角别静知正骑着一匹枣红色大马,朝太宁城的方向奔去。
几个月前,别静知无意中偷听到上官廖和上官如玉的对话,得知左丘岱的父亲正是当年先帝最为信赖的贴身侍卫,先帝坠马之时,他就在侧。那些在太宁城里疯传的小册子,极有可能是出于他之手。因为没人能比他更了解那些宫闱秘闻,那不翼而飞的遗诏,说不定就在他手中。
别静知一听到遗诏,心里顿时打起了小算盘。在外人看来,他是上官家的上门媳妇,有权有势,可谁人知道这荣华富贵的背后,是一把辛酸泪呢。上官廖从未信任过自己,自己品级虽高,但不过是一个空壳子,没有任何实质的权力。自己的正夫上官冉,更是一个畏首畏尾没出息的男子,比起……比起左丘岱来说,差太远了。若自己能先一步找到遗诏,借此来要挟上官廖,说不定,就有翻身的机会。
这么一番思量之后,别静知谎称生了痢疾,请假数日去乡下养病。
在这期间,她偶然想起,左丘岱的母亲曾说过,他的父亲是德钦人,祖宅仍保留完好。别静知像是鬼迷了心窍一般,她坚信,遗诏就在德钦。是夜,她换了便装只身一人踏上了去往德钦的路。
到了德钦,不能不说别静知有那么一点点小运气,竟然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已经卖出的祖宅。然后她又破费了不少银子,偷偷潜入了祖宅,发现了十几年前左丘岱母亲亲手写下的一本制药手记。在那本制药手记的最后一页,草草的写了几句话,但这几句话看得别静知是心惊肉跳。她完全没料想到会是这种状况。
虽然左丘岱不允许自己再去找他,可别静知觉得事关重大,入夜她还是跑到了左丘岱的寝室,把那本制药手记交给了他。左丘岱读完眉头紧锁,别静知心知这件事对他打击极大,她安慰左丘岱几句就起身告辞了。
一离开太守府,别静知便直奔太宁城。她要速速赶回上官家,收拾细软,跑路活命要紧。功名利禄和生命比起来微不足道,眼见朝中要发生惊天动地的大事,各人却都自以为是,完全不知有多凶险。她虽然沽名钓誉,但却不是傻瓜,这时候抽身而退还来得及。
只不过,别静知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太宁的第十天,有人匿名递上折子,参了她一本,说她私相授受贿赂,数额巨大。小皇帝轩辕柳卓宣别静知上朝要当场质问,可却根本寻不着她的踪影。
又有人来报,说别静知在谎称染病的前一天晚上,曾去慕名楼嫖小侍,出手阔绰,醉酒之后,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富可敌国。上官廖在关键时刻并没有挺身而出,替别静知辩解。这么一来二去,别静知这受贿之罪算是坐实了。小皇帝一怒之下,下令全国通缉别静知。
再说别静知骑着马赶路,到了晚上,她随意走进一家客栈歇息。因一件小事与一帮马贩争执起来,谁也不服谁,眼瞅着快要动起手来。别静知寻摸着自己寡不敌众,正要服软认怂。一个围着蓝布头巾的女子从鞋子里拔出一面匕首,冲着别静知脖子划去,她躲闪不及,生生被人割断了喉咙而死。
马贩们见闹出人命,都慌不择路地趁着夜色逃跑了,而店家小二早在他们开始争吵之时,便躲进了米缸里。此时,客栈内一片宁静,一个身穿黑色锦缎袍子的老者走到别静知身边,往她的袖口里塞上了厚厚一打子银票之后,一阵风似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吏部尚书别静知就这样惨死在异乡,若说起来,这一切也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注定。多年以前,她抛弃左丘岱,迎娶上官冉。左丘岱曾闯入上官府,大骂她冷血无情,忘恩负义,扬言要亲手割破她的喉咙。再见左丘岱,他虽然仍恨着别静知,却也没有再动杀意。但到头来,别静知还是躲不过被人割喉丧命。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远在太宁城的紫府内传来一声犀利的嚎叫。
“呈霄,孩子……孩子没了。”商爹爹抱着商呈霄的头,痛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