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随着除夕的临近,宫里的太监宫女都忙了起来,扫尘、糊窗户纸、剪窗花、帖福字,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熹微倒是成了宫里最闲的人,既不出门,也不插手自己宫中的布置,闲暇时,就看房中的水仙腊梅,在炭火的房间内,都开了,温暖的空气中浮动着花的香气,闻着那暖暖的香味,既醉人又舒服。
除夕的时候,久未出门的她还是参加了这次的家宴,当她盛妆出现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来了,熹微在众人的注目下,缓步走到右手第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微笑抬头,不无意外地看到一片慌乱,也有些道行高的,只是调转了视线,若无其事地看着身前桌上的干果。
熹微抿唇一笑,斯斯文文地拿起桌上的茶,轻捏着茶杯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撇着茶叶沫子,心中一片清明,在皇宫,论计谋,论察颜观色,她都是最差的,可是她也有优势“宠辱不惊,去留随意”,一个人,如果没有所求,或所求不多,那么,无欲则刚。
皇上携同皇后过来的时候,众人跪迎,按照位份,熹微跪在了最前面,胤禛伸手扶起她,她和皇后一左一右,缓步送皇上坐在龙椅上,待他坐定后,平平地说了句:“都平身!”众人才起来,各自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胤禛看了眼坐在下首的她,说道:“来人,把熹贵妃的桌子移到朕的旁边。”
众人一听,皆是一愣,有些人的面上不好看起来,却又强自镇定平静。
她甚至看到弘时用怨毒的目光看了弘历好一会儿。
熹微轻叹了口气,在皇宫,还真是母子一体,既会母凭子贵,也会子凭母贵,皇家的亲情,被分得分外稀薄,她又抬眼看了眼福慧,这个孩子,新近丧母,有些郁郁寡欢,身处这么复杂的环境,他大概也是分外的敏感脆弱,想着她答应年娇兰的事,再看着太监们摆好了她的桌子,她跪下说道:“皇上,福慧还小,该找个人照顾抚养才是。”
“朕疏忽了,不如贵妃来照管怎么样?”
“皇上,皇后娘娘贤惠敦厚、母仪天下、膝下犹虚,臣妾斗胆,不如将福慧交给皇后来抚养吧。”熹微不卑不亢地陈述道。
皇后充满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慈爱地看着福慧,那个面如冠玉,清秀聪敏的孩子,充满了做母亲的渴望。
胤禛看着她,试图从她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她却是平静无波的样子,既无喜也无忧,便顺口说道:“还是贵妃考虑的周到些,朕看就这么办吧。”
皇后和福慧都出列跪下谢了恩,双方都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尤其是玉心,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整个晚上都在亢奋中,直到子时看过烟花散去时,面上还带着笑意。
熹微回到永和宫,收拾好后,没睡多久,就又被唤了起来,按品级正装打扮,先去坤宁宫,给皇上、皇后请安贺岁,后回到宫中,接受比她位份低的人拜年,赏赐给别人的东西是弘历准备好的,每一样赏给谁就有字条,这让熹微省心不少,她也是实在不想为这些事伤神。
略清静些的时候,胤禛的赏赐连绵不断地送来了,大到珍宝首饰、绫罗绸缎,少到一些吃的玩的,精致点心,他在太和殿接受群臣的朝拜后,就来到了熹微这里,竟看到她宫中的宫女在记载他所赏的物品,然后装箱,他的脸一沉,淡淡地开口问道:“这些,你都不喜欢,不愿意多看一眼吗?”
“礼物,精挑细选,一两样就足够了,可是,这许多,你曾用过心?既没用过心,又何必在意我是怎么处理这些赏赐的?”
胤禛一时语塞,这些,他确实没怎么想过,笑笑说道:“本来这些就是留着给你赏人用的,你初入宫,又升了位份,要打赏的人必定不少,所以我才让苏培盛挑了这许多东西送过来。”
“劳皇上费心,这些弘历都打点好了,看样子,我让你和弘历担心了。”说到这里,她有些难过,她帮不了他们父子什么忙,反倒让他们惦记。
“你又想到哪去了,你能到宫里来,我和弘历都十分高兴,让我们免去了后顾之忧。”
“嗯!”熹微轻叹了口气,来到宫中,看到这许多的女人,她们都光鲜而寂寞地活着,光想着就让人有些难过。
对于一个帝王,她似乎是太苛刻了,最起码,历史上除了隋文帝,专宠皇后,妃嫔也只是相对来说很少,并不是没有。
更何况,她不是他的妻子,按照她现代的想法,她不过是插足玉心与他之间的第n者,因为懂得,自己没有资格争,所以悲哀;因为知道争了没用,所以绝望;因为做不到不在意,所以痛苦。
她甚至,固执地认定他爱过年娇兰,固执地以为,后来年家败落,他的薄情寡性更让人心寒。
也许,这是因为他没爱过她,更也许,是曾经有过感情,只是不深,可这也能让她的心冷冷地,这偌大的一个皇宫,不知道能有几许温情?
“你是当真觉得福慧跟着皇后好一点?”胤禛看着阴晴不定的她,慎重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