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看着对面粉红的桃花倒映在水面上,她拿着根树枝,自得其乐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打水玩乐。
有时候,她都觉得,过于悠闲的她,做着六七岁时做过的无聊事情,也能消磨一天。
没过多久,对面走过的一群人生生刺痛了她的眼睛,对面,胤禛搀扶着挺着个大肚子的年娇兰缓缓走来,一旁的他是绝对地小心翼翼,站定后,再回头看着一岁多蹒跚走路的福慧,满脸慈祥的笑意。
看到奶嬷嬷仔细地照顾着福慧,便放心地回过头来,手扶着年娇兰,两个人看着花,指指点点,说到兴起,两人相视一笑。
忽然,年娇兰路踢到了颗小石子,身子一歪,胤禛伸手扶住,面色一紧,隐隐约约地听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
熹微不知何时已是满面泪痕,看面前繁花似锦,却又如烈火烹油,闭上眼睛,心如刀绞,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睁开眼睛,眼前,景物依旧,刚刚那一幕温情,仿佛就没发生过,她静了静心,转过身,冷冷地对小荷说:“我们回去吧。”
回到永和宫,便坐下来,一个人静静地发呆,偏偏那个让她伤心伤神的罪魁祸首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笑着对她说:“御花园的景致不错,你老在屋里闷着,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谢谢皇上,不过,臣妾刚从御花园回来,皇上,再好的景致,一天看两三次也没什么趣味的,你说是吗?”熹微说的恭敬,语气却是冷冷地。
胤禛有些讪讪地,觉得没什么意思,刚想岔开话题,她又说道:“皇上,臣妾想回梨院住一段时间,想好好看看梨花。”
如果刚刚他还不确定,那么现在他可以肯定,她一定看到他和年娇兰游园了,虽然,这是他想要的结果,可是,看到她依旧冷冷地样子,不禁有些后悔,看样子,醋意没引出来,倒是让她越发地疏远他了。
见他迟迟没有说话,熹微耐着性子说:“皇上,臣妾实在是喜欢那园中的春色,就去小住几天,过几天就回宫。”
胤禛看她坚决的样子,无可奈何地说:“也好,不过还是住桃花坞吧。
那里面,除了书斋乐善堂,房间都空出来了,早布置好了,夏天的时候,预备给你住的。”
“好。”熹微低眉说道,住在哪里,实在不是件相干的事,目前,她唯一想做的,就是离开皇宫,离得远远的。
胤禛离开后越想越觉得她是在生他的气,极有可能也是在吃醋,毕竟,她遇事只想逃避。
折了回去,看着神情冷冷的,丝毫不奇怪他为什么折回来的她,挥手让宫女太监都下去后,才坐到她的对面,犹犹豫豫地问道:“微微,你是不是看到我跟年贵妃游御花园了,所以在生气?”
熹微平平地说道:“没有,只是看到你也可以和别人那么幸福,我走的也安心些。”说完自嘲地一笑,再不心疼他了,再不……
胤禛看着她,这算不算自食其果?他真想承认,其实这一切都是演场戏给她看的,真想告诉她,他还是那么爱她,所以想得到她的回应她的爱,可自尊,也不允许他说出这一切的真相,再加上,如果知道他是在演戏,只怕会更糟,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在感情方面作假。
他也想告诉她,她的身边都是他安插的人,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中,这段时间,他不来,她不失落,他宠年氏,她不伤心,甚至,他放话说很宠刘如意,她也没什么反应,而他每次来了,她都是淡淡的,不光是心,连身体都是抗拒他的,这让他觉得很失败,现在,听到她说的这些话,事情竟是再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了。
“既然你决定要走,那就随你吧,好在,过段时间,我也会搬到圆明园去了。”说完这句,他的心异常疲惫,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搬入园中,没过几天平静日子,胤禛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住进了园子,在里面玩乐兼理政。
日常他就在九洲清晏理政,闲暇时四处游玩,也时常到熹微这里来,熹微听说年娇兰产子后,那小阿哥是个死胎,再加上坐月子就留在了宫中,目前,最受宠的是那个贵人刘如意时,心中就有些不喜,男人,真是令人心寒,前段时间,她还看到他们俩甜甜蜜蜜,没过几月,胤禛就因为她生子不能侍候他而宠爱别人了,每次想到这些,熹微看到他就没好脸色,不是言语冲撞,就是不理会他。
渐渐地,胤禛也再没什么好兴致过来了,他不想看到她冷冰冰的样子以及充满讽刺的眼神,他找不出问题出在哪里,只好日渐一日的与她越行越远。
雍正元年八月,胤禛传来熹微在九洲清宴认四品典仪凌柱为义父,改姓钮祜禄氏,所有的文献档案都命宗人府修改。
在认亲的家宴上,熹微苦笑,原来,自己是谁,并不重要,因为当权人想让你是谁就是谁。
晚上,胤禛过来,想跟她解释认亲的事,熹微却先她一步说道:“我姓什么都无所谓,你和弘历开心就好。”本来,钱也不是她的本姓,有什么好计较的?不过,政治家果然比戏子还要会弄虚作假兼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