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铸蝉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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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要再想,沉沉睡去。男人望着她的睡颜:“宝宝,你还有我。”

    小蝉虽然醒过神来,但变得沉默少语,常常两天都不见说句话。又特别怕火,怕光,整天就似个小耗子般缩在墙角。

    她根本不想再知道什么,心里排斥自己去想哥哥嫂嫂究竟怎么会被烧死。

    晚上,颜铸就守着她,把她抱到怀里。两人整夜地翻云覆雨。

    她异常地顺从,每日纠缠个不休。只有把全身的气力用光,才能睡去。

    然后,有一日开始,她开始恶心呕吐,吃进去一点都会全吐掉。

    沉嬷嬷老脸绽开了花:“太太是怀上了。”

    “怀上了?”小蝉愣愣的,半天才反应过来。

    她慢慢触抚自己的肚子:“里边有宝宝了?”

    “是啊!”沉嬷嬷摸着她的小手,“夫人有孩子了,得多吃点,如今可是一个人吃两人份哟!”

    颜铸得知后,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说:“好生歇养。”

    但是晚上,他破天荒没和小蝉鱼水相欢,只是紧紧地抱住她,嗅着她独有的奶香。

    没几天,颜府上下都晓得三夫人怀孕的消息。

    这可不同以往,这个孩子可是有名有份,说不好以后就是颜家的当家主子。于是,少奶奶、姨娘、小姐、掌事的嬷嬷排着队来探望小蝉。

    小蝉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一个个人滑稽地张口闭口,压根没听到她们说了些什么。

    大家都说,如今不同了,人家母凭子贵,摆点架子也是应当。

    有一天,二夫人来看小蝉。

    盯着她的肚子,眼睛里似要喷出火,小蝉被她盯得毛骨悚然。

    她轻柔地关切地说了好些体己话,小蝉都不吱声。

    看到小蝉的呆样,李氏总算是舒坦了些:“嘿嘿,你等着,小骚货。”

    最后,郁森的弟弟郁谨来看小蝉。

    九岁的孩子,看着怀着弟弟或妹妹的嫂嫂,问她:“我能摸摸吗?”

    小蝉点点头。

    他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到她肚子上:“怎么没动静?”

    小蝉“噗哧”笑出来:“才三个月,哪会动呢?”清瘦的小脸竟出奇地美丽。

    郁谨突然哭出来:“他不会像我们,对不对?三老爷会对他好,对不对?”

    可怜的孩子从来都叫他的爹爹作“三老爷”。

    小蝉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老爷喜欢你,也会喜欢他。”他执拗地肯定。

    喜欢?小蝉心里钝钝,喜欢我?

    郁谨又站了会儿,便说要走了。

    临走前,他对着小蝉说:“十四嫂嫂,我不怨你了。”说完,一溜烟的跑掉。

    小蝉好高兴。

    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小蝉的精神也越来越好,似乎新生命的到来驱走了她身周久久不散的死气。

    清明快到了,去年这时候,她嫁到颜家。

    短短的一年,全都变了。

    小蝉想去祭拜爹娘和哥嫂一家,告诉他们她怀了孩子,无论孩子的父亲是谁,却始终是她的宝贝。

    颜铸如临大敌,不但自己陪她下山,还带上近百个侍卫守卫护驾。

    一年里人事皆非,小小的李家庄却依然如故,只是庄子边上的李大山家成了一片灰烬。

    昔日的草庐今日的墓穴。

    颜铸将大大小小五具尸身埋在一个墓坑里,竖了块大碑,上面刻着“李大山、李小凤、李大毛、李二毛、李狗剩之墓”。

    小蝉跪在墓前,手轻轻抚过石碑。

    生命就是这样轻忽……

    男人的铁臂将她掺起,手指拂去她脸上的泪:“别哭,会动胎气。”

    她点点头,是啊,不哭。

    突然,守在四周围的侍卫沈喝出声:“谁!站住!”

    远处,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汉子被几个侍卫用刀架住,他朝着小蝉大喊:“阿蝉,阿蝉!”

    “柱子哥……”小蝉抖嗦着嘴唇,轻轻喃道。

    “柱子哥——”她失声喊出,泪水止也止不住地滑落。柱子哥好象比以前更壮实了,他好么?他有没有怨她?

    “阿蝉!”柱子死命冲前几步,又被侍卫拦下。

    抱住小蝉的颜铸,眼里射出幽森的光,凑下头轻笑:“柱子哥,阿蝉,怪郎情妾意的么?”

    小蝉一个冷颤,身体往后缩。

    不!柱子哥再不能沾上她这个大灾星。

    她低下头,用力抿住唇,再不理柱子的喊叫。

    颜铸心里一沉:“竟这么顾惜这个小子!”

    他眼里的颜色更深,刀削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放开他,让他过来。”

    年轻的汉子整整衣衫,大踏步走过来,气度竟颇有不凡。

    颜铸暗奇:“倒还不是普通庄稼汉。”

    “都虞侯辖下校尉马骁马柱子,见过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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