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不止如此,莲城原本青白的带著死气的肤色此刻在晕黄的烛光下竟然泛著鲜活的红晕,如果不是她寂静的呼吸,没有波动的脉搏,倾城都以为她真的只是睡著了而已!
但是,最让倾城感到可怕的不是莲城的诡异,而是,当她看到莲城xiong前那大面积的鲜红血渍时,她肠胃突来的饥饿!
那饥饿如此迅猛并强烈,强烈到她想要俯下身去撕咬莲城xiong前的伤口,将牙齿刺进她的皮肉,让那腥甜粘稠的血液像甘酿一样滑入喉咙,安抚她纠结著空虚的肠胃……
“小师傅!”浑厚的男声蓦地在身後响起。
倾城浑身一颤,惊出一身冷汗。
她没有回头,视线迅速从莲城身上移开。
听到弥生和尉迟炀在她耳边谈话,内容她却一句也没听懂。
紧接著,手指被一只小手握住,然後她身子不由自主得跟著那小手的牵引,转身,出门。
在经过尉迟炀时,视线不经意间扫过他的脸,那个表情……是在担忧吗?
回到房间,倾城便开始发烧。
一开始她被弥生扶上床,弥生替她盖了被子把脉,她却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掀了被子跳下床。
浑身著火一样的烫,她没头没脑地撕扯自己的衣服,一个劲儿地把身上的衣服往下脱。
弥生拦不住她,还被她推倒在地,磕破了额头。
血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开来,淡淡的,甜甜的,无比诱惑。
她很饿……
她突然保持著撕扯的动作一动不动,一双突然!到没有瞳孔的双眼紧盯著弥生流血的额头像是盯著猎物的饿狼。
弥生被她的眼神吓得脸色惨白。
这时候,她尚还有理智的,她知道自己要干什麽──她想要拧断弥生的脖子,喝光他的血!
这个想法让她毛骨悚然,让她无比恐惧,所以,她在自己还能控制的时候跳出窗外。
十月的边塞,在这场冰雹地摧残下提早迎来了今年的冬日。
北风呼呼的刮著,像是要将世界冰封一样寒冷。
46
这样的天气,空落落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
倾城凭借轻功在各家房,他叫百里,是个四海云游的修真人。金兵攻燕那天,他从燕都郊外救下了被金兵追捕的白驴,从此,白驴认他做主,随他天南海北。
他还说,前几日他经过边镇外的那片胡杨林时,见到昏迷的她,便顺手救了回来……还说她重伤未愈,又过度劳累,导致气血淤积,引发了热症,适度休息和静养,不日便可痊愈。
倾城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相信了他。
现在的她认为,相信一个人,比怀疑一个人要来的容易,她犯不著为此劳心劳神。再说,相信百里,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但,她却不知,这是他第一次骗她,而这,只是个开始。
那句话怎麽说来著?每一个谎言都需要之後的无数个谎言来弥补。
当然,这是後话。
48
现下,他们正住在位於边镇外三十五里处的鸣沙山上。
鸣沙山位於大燕擎苍山西北支脉最边缘,此山一面古木参天,一面沙石漫山,因北面沙石山夜风泣鸣而得名。
鸣沙山又称仙佛槛,听说,是每一个欲往西方极乐世界的修佛、修真之人的必经之地,寓意为仙佛世界的第一道门槛。
既成为门槛,也定不是那麽容易翻越的。
一山两面,困难重重,自古以来有多少修行之人败在这仙佛第一槛前?更有甚者,为了能在以後途中适应环境而特意在这里生活几载作为修炼的。也因此,这鸣沙山上有多处石头垒造的小屋,都是先人遗留下的古迹。
倾城他们就住在这其中一座小屋中。此屋位於鸣沙山山南半腰,周围古木环绕,长青植被繁茂,除却风大寒冷,倒也不失一处幽居。
当然除了风大寒冷,还有让倾城最最难以接受的一点,那便是──夥食!
百里不是弥生、嗔痴那样的酒肉和尚,他一天三顿皆是素,白驴就更不用说了,你见过一头吃肉的驴吗?
没有吧?!
所以,所谓客随主便,这主还是救了自己的主,即便对那些山菜野根倒进了胃口,倾城为了不失礼、不送命,也得咬牙吃下去。
一顿两顿还好,可这四五天下来,即便这里没有镜子,倾城也知道自己此刻肯定是“面有菜色”了。
这日,倾城趁百里在屋中打坐修行的空当偷偷溜了出来,寻思著在山野里打些猎物开开荤。
虽然这些天她饱受素食的折磨,但是气色明显好了许多,身上也有劲了,在林中蹦上跳下地十分灵活,只除了偶尔心慌气短……
也不知是她运气不好,还是这时节山中动物都蛰伏了,总之,她在山里绕了一上午也没见个活物的影子。
偏偏肚子又饿了,她又不识得山里可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