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宝自从当了都司,这小日子过得的确是滋润无比。每日里一起床,自有小宛尽心伺候,早餐是早茶漱口,豆浆润喉,白面馒头雪白爽口,再加上两碟小菜,那是有滋有味。午后,用完花样繁多的午餐,就带上一帮子人到各都校营晃悠一圈,找找一些看上去比较顺眼的都校下属拉拉家常,表示表示关心,或是观摩观摩士兵的操练。
这装模作样的溜达串门,不但给下属一种不辞辛劳的勤奋感觉,他自己也从中了解到不少军营中的猫腻。更重要的是,林少宝这一做作的姿态,那些下属对这随和勤奋的都司大人尊敬爱戴之心那是与日俱增。
这对喜欢凑热闹,喜欢过官瘾的林少宝来说,这日子,不知道有多逍遥、多闲暇,多舒心。
浑浑噩噩外带逍遥闲适的就这么过了数日,本还担心任凝儿找茬的林少宝见数日没有什么动静,心里也就渐渐淡忘,安心。
这天午后,天气晴朗,阳光刺眼。都司大院里的一个背荫处,此刻,林少宝正懒洋洋的靠坐在太师椅上,虚眯着眼,享受着小宛那手法日渐成熟的按摩拿捏,时不时的还从一侧的几上端起一杯香茗小酌一口,时不时的还被小宛拿捏得舒服的哼哼两声,那表情更是有着说不出来的惬意。
在舒适的享受中,舒服得有些浑浑噩噩的林少宝突然听到外院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似朝这中院走来,林少宝勉强整开虚眯的眼朝那院口瞥去,此刻,乾坤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院口,瞧他急匆匆的一脸凝重神色,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乾坤快步走至近前,抱拳一礼:“大人……”
林少宝翻了翻眼皮,懒洋洋的道:“发生什么事了啊?这么急慌慌的?”
乾坤赶忙道:“大人,陈大年出事了,被人打了!”
“什么?被人打了?”林少宝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坐不住了,好歹自己也是混都校出来的,陈大年连升两级成了都校还挨揍,那感觉就跟自己挨揍差不多。
林少宝忙问道:“大年伤势重不重?谁他娘的这么大胆敢打一个堂堂的军中都校?”
“陈大年伤势倒是不重,跟他一起的几个部下也受了伤,不过他们跑得快,所以伤都不重,人已经回来了,这会儿陈大年他们几个都在中堂候着呢。至于谁打的,属下没来得及问。”
林少宝一听,问道:“你是说大年他们几个现在都在中堂?”
乾坤点头道:“都在中堂呢,大人要不要过去看看?”
“走,看看去,他娘的,倒要问问谁吃了豹子胆敢打老子的人。”林少宝一听手下人挨揍,那混混脾气上来了。
一进入中堂,就瞧见陈大年几人坐在椅子上,正“哎哟、哎哟”的在那呻唤。林少宝一瞧,心下瞬时怒了:日,这他娘的伤还不重?
只见陈大年半边脸肿得老高,两只眼睛紫肿虚眯着,跟一熊猫似的。再瞧另外几名士兵,一个个也是鼻青脸肿,其中一个满面是血,瞧上去惨不忍睹。
陈大年与那几名士兵一瞧林少宝进了中堂大厅,纷纷站了起来,歪着斜着的行礼问安。
林少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止住众人行礼,皱着眉头向那陈大年问道:“大年,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人,可要为属下做主啊,他们……他们下手也太狠了……”陈大年带着哭腔,龇牙咧嘴的,似乎还有点漏风。林少宝打眼一瞧,他娘的,这家伙门牙怎么少了一颗。
瞧着陈大年这幅惨样,林少宝心里微怒,耐着性子问道:“大年,这是谁下的狠手?打你们的人还在军营里吗?”
陈大年哭丧着脸道:“大人,我跟弟兄几个都不是在军营挨的打,是在河西城里,对方人多,我们兄弟都干不过,张亮跟肖长云没逃得及,人还扣在那帮人手里呢。”
林少宝听得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张亮他们还扣在那帮人手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大年摸了摸有些肿胀的脸,龇牙咧嘴的讲事情经过叙述了出来。昨日,林少宝上报左骑营都统的有功人员的封赏已经下来,陈大年、张亮等一干官兵都得到了几两银子的封赏。
银子虽然就那么几两,但对穷久了的官兵们来说那真久旱逢甘露,身上有银子,那还不得上河西城大吃大喝去。陈大年等人计划得很好,先到河西城下馆子,待酒足饭饱后再逛窑子。
计划很滋润,但下馆子的时候却碰上右骑营同样下馆子的一帮官兵,这左骑营与右骑营本就一向不和,而且前阵子右骑营上至都统、下至都校等众官员还被王府黑甲卫突然集中扣押,一些军官在受审中还莫名其妙的挨了顿板子。事后,右骑营的人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消息,说那王府黑甲卫要扣押的其实是左骑营的人。后又有消息传出,其原因是左骑营王都司对王府中人意图不轨,王都司已被当场诛杀,左骑营都统也已撤职拿办。种种小道消息汇总,那右骑营的官兵意识到是受了左骑营的牵连,才不明不白的受审吃板子。
这不明不白的板子让右骑营的人心里怨恨不已,再加上以前本就跟左骑营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