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忌,故进而任之,
欲观艳何如。察其中间,形态果见。而温与之结连死生,艳所进退,皆温所为头
角,更相表里,共为腹背,非温之党,即就疵瑕,为之生论。又前任温董督三郡,
指捴吏客及残馀兵,时恐有事,欲令速归,故授棨戟,奖以威柄。乃便到豫章,
表讨宿恶,寡人信受其言,特以绕帐、帐下、解烦兵五千人付之。后闻曹丕自出
淮、泗,故豫敕温有急便出,而温悉内诸将,布於深山,被命不至。赖丕自退,
不然,已往岂可深计。又殷礼者,本占候召,而温先后乞将到蜀,扇扬异国,为
之谭论。又礼之还,当亲本职,而令守尚书户曹郎,如此署置,在温而已。又温
语贾原,当荐卿作御史,语蒋康,当用卿代贾原,专衒贾国恩,为己形势。揆其
奸心,无所不为。不忍暴於巿朝,今斥还本郡,以给厮吏。呜呼温也,免罪为幸!”
将军骆统表理温曰:“伏惟殿下,天生明德,神启圣心,招髦秀於四方,置
俊乂於宫朝。多士既受普笃之恩,张温又蒙最隆之施。而温自招罪谴,孤负荣遇,
念其如此,诚可悲疚。然臣周旋之间,为国观听,深知其状,故密陈其理。温实
心无他情,事无逆迹,但年纪尚少,镇重尚浅,而戴赫烈之宠,体卓伟之才,亢
臧否之谭,效褒贬之议。於是务势者妒其宠,争名者嫉其才,玄默者非其谭,瑕
衅者讳其议,此臣下所当详辨,明朝所当究察也。昔贾谊,至忠之臣也,汉文,
大明之君也,然而绛、灌一言,贾谊远退。何者?疾之者深,谮之者巧也。然而
误闻天下,失彰於后世,故孔子曰‘为君难,为臣不易’也。温虽智非从横,武
非虓虎,然其弘雅之素,英秀之德,文章之采,论议之辨,卓跞冠群,炜晔曜世,
世人未有及之者也。故论温才即可惜,言罪则可恕。若忍威烈以赦盛德,宥贤才
以敦大业,固明朝之休光,四方之丽观也。国家之於暨艳,不内之忌族,犹等之
平民,是故先见用於朱治,次见举於众人,中见任於明朝,亦见交於温也。君臣
之义,义之最重,朋友之交,交之最轻者也。国家不嫌於艳为最重之义,是以温
亦不嫌与艳为最轻之交也。时世宠之於上,温窃亲之於下也。夫宿恶之民,放逸
山险,则为劲寇,将置平土,则为健兵,故温念在欲取宿恶,以除劲寇之害,而
增健兵之锐也。但自错落,功不副言。然计其送兵,以比许晏,数之多少,温不
减之,用之强羸,温不下之,至於迟速,温不后之,故得及秋冬之月,赴有警之
期,不敢忘恩而遗力也。温之到蜀,共誉殷礼,虽臣无境外之交,亦有可原也。
境外之交,谓无君命而私相从,非国事而阴相闻者也;若以命行,既脩君好,因
叙己情,亦使臣之道也。故孔子使邻国,则有私觌之礼;季子聘诸夏,亦有燕谭
之义也。古人有言,欲知其君,观其所使,见其下之明明,知其上之赫赫。温若
誉礼,能使彼叹之,诚所以昭我臣之多良,明使之得其人,显国美於异境,扬君
命於他邦。是以晋赵文子之盟于宋也,称随会於屈建;楚王孙圉之使于晋也,誉
左史於赵鞅。亦向他国之辅,而叹本邦之臣,经传美之以光国,而不讥之以外交
也。王靖内不忧时,外不趋事,温弹之不私,推之不假,於是与靖遂为大怨,此
其尽节之明验也。靖兵众之势,幹任之用,皆胜於贾原、蒋康,温尚不容私以安
於靖,岂敢卖恩以协原、康邪?又原在职不勤,当事不堪,温数对以丑色,弹以
急声;若其诚欲卖恩作乱,则亦不必贪原也。凡此数者,校之於事既不合,参之
於众亦不验。臣窃念人君虽有圣哲之姿,非常之智,然以一人之身,御兆民之众,
从层宫之内,瞰四国之外,照群下之情,求万机之理,犹未易周也,固当听察群
下之言,以广聪明之烈。今者人非温既殷勤,臣是温又契阔,辞则俱巧,意则俱
至,各自言欲为国,谁其言欲为私,仓卒之间,犹难即别。然以殿下之聪叡,察
讲论之曲直,若潜神留思,纤粗研核,情何嫌而不宣,事何昧而不昭哉?温非亲
臣,臣非爱温者也。昔之君子,皆抑私忿,以增君明。彼独行之於前,臣耻废之
於后,故遂发宿怀於今日,纳愚言於圣听,实尽心於明朝,非有念於温身也。”
权终不纳。
后六年,温病卒。二弟祗、白,亦有才名,与温俱废。
骆统字公绪,会稽乌伤人也。父俊,官至陈相,为袁术所害。统母改適,为华歆小妻,统时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