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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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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一场幻觉 瞬间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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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身酒气,他说他胃痛,因为难受他又开始注射……

    倪辰给靳轻打电话。她在公司,电话里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甜美和单薄,听上去始终开朗温柔。

    你好吗?倪辰靠在公用电话亭的玻璃门上,外面下着很大的雨,他听到话筒里声音很杂乱。

    不是太好。她说。

    是因为他吗?

    是的。

    倪辰停顿了一下。靳轻,我已经搬家了,我想我应该告诉过你。

    是的,你在信里提过。

    有空过来坐坐。

    好的。

    也许你不应该再和他纠缠下去。你会毁了自己。倪辰终于让自己清楚地说出这句话,突然他发现自己干燥的嘴唇粘在了一起。他听到话筒里一片沉寂。

    我知道了,倪辰。我知道。

    换一下生活,不要再这样耗损自己。

    好的。

    先说到这里了。再见。

    再见。

    电话挂下了。倪辰看着玻璃外面的大雨。他看着玻璃上的雨滴。

    看到雨滴从玻璃上滑落的样子,原来是有轨迹可循的。它们短裂,急促,破碎,缓慢,像一个脾气暴躁的人欲言又止,充满压抑。我一直看着它们,直到下站。大概是一个小时左右。

    这是靳轻的第一封信。

    4 最后一个告别的夜晚

    阴雨持续了很长时间。倪辰快毕业了,摆在他面前的,突然出现了可以选择的很多路途。包括继续在学校里读博士,而美国的一所学院也发出了邀请,同时可以选择的是,去一家著名的外国企业上班,是鲸的朋友介绍的。

    那天晚上,鲸来到倪辰的老式公寓,她带来了一些资料,还有一束洁白的马蹄莲。

    她说,第一次来看新家,应该带些礼物的。然后她在厨房找了一个大口杯,把花放了起来。

    倪辰,你是不相信爱情的人吧?突然她笑吟吟地说。

    为什么呢?

    我看到你的床单是白色的。一个用白床单的男人,心里带有某种完美主义倾向,并且苛求。

    倪辰微笑。他说,错了,我相信爱情,而且热爱它。

    他们煮了咖啡,然后选了一张莫扎特的唱片,窗外雨声大作,打在树叶上发出哗哗的声音。鲸坐在倪辰的床上百~万\小!说,倪辰看资料,不知不觉到了10点多。

    我过半小时走,倪辰。

    好,我等会送你到车站。

    突然外面传过轻轻的敲门声。鲸抬起头看他。我去看看,倪辰站起来。走下楼梯的时候,倪辰感觉自己的心发出声音。是跳动时的没有节奏的强劲的声音。

    他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廊下的女孩。漆黑的头发,苍白的脸,穿着一条暗玫瑰红的无袖丝裙。你好。她看着他。她的声音很轻,头发上都是雨水。

    靳轻。倪辰说,能等我一会儿吗?我现在有个朋友在家里。靳轻点头,她看过去疲倦而柔顺,脸上一直带着模糊的笑容。

    倪辰带着鲸走下楼梯的时候,靳轻独自坐在楼梯的台阶上。一大块寒冷黑暗的阴影笼罩着她,只有暗红色的裙子像一小簇火焰在燃烧。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着对她道别。靳轻,你可以先到房间里去等我。倪辰说。不了,我可以在这里。靳轻依然坐在那里。

    大雨中,倪辰把鲸送到车站。鲸笑笑地,对他说,你先回去吧。终于还是忍不住,对他说,她就是写信的女孩吧?倪辰不说话。鲸又说,她带着一种灾难般的气息,我很难说清楚,但心里真的有很深的感觉。

    希望你幸运,倪辰。

    倪辰快步跑着回到了家。在开门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恐惧,害怕那簇红色的火焰已经在黑暗的楼梯上消失,但是他看到靳轻依然在。她把头靠在木栏杆上,微微蜷缩地坐在那里。

    她身上很湿,她看上去很寒冷。

    走到房间里以后,靳轻有一点点无措地站着,她看着那束马蹄莲,眼睛愣愣的。倪辰说,你喝点咖啡好吗?靳轻说,它们很漂亮。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抚摸洁白的花瓣。

    倪辰笑笑,走进卫生间去换衣服。

    他洗了很长时间。外面很安静,只有莫扎特的音乐和雨声还在隐隐约约地渗透进来。走出去的时候,他看到靳轻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的眼睛闭着,一只手悬空垂了下来,湿湿的头发披散在沙发上,光着脚。

    倪辰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把被子拉过来盖在她的身上,关掉了唱机。他从抽屉里摸出一包烟。他从不抽烟,那是一个朋友偶然遗留在这里的。他坐在地板上,在寂静中,透过袅绕的烟雾,看着这个沙发上的女孩。

    似乎又过了很久。倪辰看到她的眼睛慢慢地张开来。你醒了,他说。现在是几点钟?她的声音很低,似乎还没有从梦魇里脱离。凌晨3点。倪辰说。你睡得很好,我很高兴。他身边的一个玻璃杯里浸着许多烟头。

    她伸出手拿杯子喝冰凉的咖啡。倪辰看着她,他的视线一直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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