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封禅台去。方证笑道:“我们两个方外
的昏庸老朽之徒,今日到来只是观礼道贺,却不用上台做戏,丢人现眼了。”左冷禅道:
“方丈大师说这等话,那是太过见外了。”冲虚道:“宾客都已到来,左掌门便请勾当大
事,不用老是陪着我们两个老家伙了。”
左冷禅道:“如此遵命了。”向两人一抱拳,拾级走上封禅台。上了数十级,距台顶
尚有丈许,他站在石级上朗声说道:“众位朋友请了。”嵩山绝顶山风甚大,群豪又散处
在四下里观赏风景,左冷禅这一句话却清清楚楚的传入了各人耳中。众人一齐转过头来,
纷纷走近,围到封禅台旁。左冷禅抱拳说道:“众位朋友瞧得起左某,惠然驾临嵩山,在
下感激不尽。众位朋友来此之前,想必已然风闻,今日乃是我五岳剑派协力同心、归并为
一派的好日子。”台下数百人齐声叫了起来:“是啊,是啊,恭喜,恭喜!”左冷禅道:
“各位请坐。”群雄当即就地坐下,各门各派的弟子都随着掌门人坐在一起。左冷禅道:
“想我五岳剑派向来同气连枝,百余年来携手结盟,早便如同一家,兄弟忝为五派盟主,
亦已多历年所。只是近年来武林中出了不少大事,兄弟与五岳剑派的前辈师兄们商量,均
觉若非联成一派,统一号令,则来日大难,只怕不易抵挡。”忽听得台下有人冷冷的道:
“不知左盟主和哪一派的前辈师兄们商量过了?怎地我莫某人不知其事?”说话的正是衡
山派掌门人莫大先生。他此言一出,显见衡山派是不赞成合并的了。左冷禅道:“兄弟适
才说道,武林中出了不少大事,五派非合而为一不可,其中一件大事,便是咱们五派中人
,自相残杀戕害,不顾同盟义气。莫大先生,我嵩山派弟子大嵩阳手费师弟,在衡山城外
丧命,有人亲眼目睹,说是你莫大先生下的毒手,不知此事可真?”
莫大先生心中一凛:“我杀这姓费的,只有刘师弟、曲洋、令狐冲、恒山派一名小尼
、以及曲洋的孙女亲眼所见。其中三人已死,难道令狐冲酒后失言,又或那小尼姑少不更
事,走漏风声?”其时台下数千道目光,都集于莫大先生脸上。莫大先生神色自若,摇头
说道:“并无其事!谅莫某这一点儿微末道行,怎杀得了大嵩阳手?”
左冷禅冷笑道:“若是正大光明的单打独斗,莫大先生原未必能杀得了我费师弟,但
如忽施暗算,以衡山派这等百变千幻的剑招,再强的高手也难免着了道儿。我们细查费师
弟尸身上伤痕,创口是给人捣得稀烂了,可是落剑的部位却改不了啊,那不是欲盖弥彰吗?”莫大先生心中一宽,摇头道:“你妄加猜测,又如何作得准?”心想原来他只是凭
费彬尸身上的剑创推想,并非有人泄漏,我跟他来个抵死不认便了。但这么一来,衡山派
与嵩山派总之已结下了深仇,今日是否能生下嵩山,可就难说得很。左冷禅续道:“我五
岳剑派合而为一,是我五派立派以来最大的大事。莫大先生,你我均是一派之主,当知大
事为重,私怨为轻。只要于我五派有利,个人的恩怨也只好搁在一旁了。莫兄,这件事你
也不用太过担心,费师弟是我师弟,等我五派合并之后,莫兄和我也是师兄弟了。死者已
矣,活着的人又何必再逞凶杀,多造杀孽?”他这番话听来平和,含意却着实咄咄逼人,
意思显是说,倘若莫大先生赞同合派,那么杀死费彬之事便一笔勾销,否则自是非清算不
可。他双目瞪视莫大先生,问道:“莫兄,你说是不是呢?”莫大先生哼了一声,不置可
否。左冷禅皮笑肉不笑的微微一笑,说道:“南岳衡山派于并派之议,是无异见了。东岳
泰山派天门道兄,贵派意思如何?”天门道人站起身来,声若洪钟的说道:“泰山派自祖
师爷东灵道长创派以来,已三百余年。贫道无德无能,不能发扬光大泰山一派,可是这三
百多年的基业,说甚么也不能自贫道手中断绝。这并派之议,万万不能从命。”
泰山派中一名白须道人站了起来,朗声说道:“天门师侄这话就不对了。泰山一派,
四代共有四百余众,可不能为了你一个人的私心,阻挠了利于全派的大业。”众人见这白
须道人脸色枯槁,说话中气却十分充沛。有人识得他的,便低声相告:“他是玉玑子,是
天门道人的师叔。”
天门道人脸色本就甚是红润,听得玉玑子这么说,更是胀得满脸通红,大声道:“师
叔你这话是甚么意思?师侄自从执掌泰山门户以来,哪一件事不是为了本派的声誉基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