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猛地睁开了眼睛,直视着张至清。
宁波象山旦门山岛,那不是燕中天现在休养的地方吗?
“不用这样看我,我也是接到了你燕佬爷的病危通知书,去送他最后一程。”张至清微笑道。
萧云眉头皱得更紧了,眉心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病危通知书?金出师的二处没收到消息啊。
“主子,要不要带多些人上去?”皇甫轻眉第一个从这对父子的对话中听出了不寻常的味道。
“不需要,燕中天健康的时候也奈何不了我,何况病危?”张至清淡然而笑,还是那股自信!
皇甫轻眉颇有些担忧,与旁边的姜乱世作了一个眼神交流,姜乱世点点头,准备再劝说一番。
这时,刚才为萧云开门之人匆匆走进来,萧云看清那张脸庞,终于想起了他的名字:简易行。
简易行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径直走到张至清面前,附到耳边说了几句。
张至清神情不变,却蓦然地笑了起来,玩味地看了一阵子简易行,问道:“确定是他?”
简易行点点头。
“没想到他也来凑热闹了,把孤舟运回老家开封,就葬在他父母旁边吧。”张至清轻声道。
百里孤舟死了?
自杀还是他杀?
若是他杀,谁又能将一名九品上强者送上黄泉路?
四位权臣听到这句话,脸色同时一变,而萧云更是瞳孔一缩,非常好奇张至清口中的那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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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转,回到中午时分。
南宫伯玉站在船舷边,眺望着那艘劈波斩浪远去的快艇,直至无影,才收回视线,一声叹息。
“哥,你打算怎么办?”南宫青城的三叔南宫墙从船舱里走出来,这位京官又休假下了江南。
“怎么办?”南宫伯玉望了一眼右手边的湖面,那边有个钓鱼翁,无奈道,“你说能怎么办?”
“神骏集团就是被萧云侵吞的,你怎么还帮他?”南宫墙不满道。
“帮他?不,我是在帮南宫家,只要至清死了,我们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南宫伯玉说道。
“萧云可是张至清的亲生儿子,他会对付张至清?”南宫墙狐疑道。
“为什么不会?至清做了那么多错事,小七不可能原谅他。”南宫伯玉手拍着船舷道。
“你就不怕张至清会对我们南宫家赶尽杀绝吗?他对老婆儿子都能下得了手!”南宫墙说道。
“我为虎作伥了这么多年,难得有份勇气起来造反,你就别说风凉话了。”南宫伯玉苦笑道。
“青城到现在还失踪,你觉得我是风凉话?哥,要三思啊,张至清不是善茬!”南宫墙劝道。
“青城十有是被至清抓住了,凶多吉少,也算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南宫伯玉哀伤道。
南宫墙双手猛地捏成拳头,脸色一阵煞白,他对南宫青城寄予厚望,是南宫家最出色的三代。
南宫伯玉抹了把脸,把冷水一甩而干,穿上一件藏青色雨衣,坐到船头上,拿起了鱼竿钓鱼。
南宫墙长叹了一口气,无比悲凉地仰天长啸了一句:“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
南宫伯玉浑然不觉,只专注地钓着鱼,也没发现左手边湖面处的那一艘扁舟正慢慢靠近。
有鱼儿上钩了。
南宫伯玉的钓竿收到了一半。
倏然,很诡异地,一柄匕首无光的尖刃,出现在了舟旁钓绳的边缘。
这把尖刃似乎在无声无息随着他收线的动作,向上提升,终于,夺魂的匕首渐渐浮出了水面。
咻!
一道黑芒诡厉绝杀闪过!
在水下刚准备偷袭南宫伯玉的水鬼一声闷哼,身上带着一道恐怖的血箭,冲天而起!
他是在身体刚刚出离水面不到半米的地方,被偷袭的,他低头看了看受伤处,竟然是一条鱼!
一条青鱼竟穿破了他的肚子,露出的头部嘴巴还在一张一张的,鲜血从鱼嘴处如血瀑般流下!
触目惊心!
那名水鬼很惊悚,因失血过多,未碰到南宫青城分毫,就坠然跌落湖泊,溅起一滩雪白浪花。
而南宫伯玉面对着突如其来的一切,似乎毫不在乎,依旧纹丝不动地坐在船头上,安心垂钓。
南宫墙则无比震惊地眺望着那一叶离他足足有一公里的扁舟,那条青鱼就是从那里而来的。
那名渔翁究竟是谁?
没等南宫墙有时间去思索,就见那叶扁舟的乌蓬就仿若被无数道力量同时拉扯着。
嘭!
刹那间,碎成无数块,激射而出。
水花一绽,又有一个全身黑衣的人影从太湖之中破水而出,风行电击地向那名蓑笠渔翁刺去!
两道破空声后,湖面上已无人踪,只留下满湖乌蓬残片,随着水波一上一下。
残片之中,一顶江南常见的笠帽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