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死拉硬拽在一起,不是折磨对方吗?”
“夫妻,重要的不是肌肤之亲,而是这俩人的利益是捆绑在一起的。”林双木不咸不淡道。
“您要的就是这一点?”萧云诧异地望着林双木。
“就是这一点。”林双木端起放在玻璃桌面上的那只冰心道人紫砂壶,喝了一口陈年老酒。
“紫竹压根不爱我,您也能看着她白白受苦?”萧云直视着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七儿,你错了,知女莫若父,如果说一开始小囡因为我硬生生把她跟你撮合在一起,而觉得是乱点鸳鸯谱,对你冷漠,也跟我怄气,完全说得过去。但今年这半年来,她对你的态度就完全变了,你不在家的日子,她会经常抽空回家吃饭,而谈论的话题大部分都是围绕你的,她会旁敲侧击去追问一切关于你的过去,我跟她说的时候,她就像聆听圣旨一样虔诚。”林双木轻声道。
萧云默不作声。
“小囡想什么,我这个做父亲的心里亮堂得很,她跟她妈一个性格,自尊心强,她常说男人就该顶天立地,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自己的事情自己干,靠天靠地靠祖上,不算是好汉。所以啊,尽管跟她谈着的那个明秋毫怎么都不入我的法眼,跟他偶尔一起吃顿饭都不肯给个好脸色看,可小囡就觉得明秋毫是靠自己一手一脚去奋斗的真男人,而你呢,小七,只是一个有点祖荫的二世祖,我却对你青眼有加,她怎么能不有心结?既然不能对我出气,就只能转而对你多番刁难,一副眼高于顶的富家女作态了。”林双木也搬过一张竹椅子,坐了下来。
萧云五味杂陈。…,
“甘蔗没有两头甜,哪家过个小日子没闹过别扭?我想啊,小囡现在对你的态度之所以转变了,也是可能因为相处久了,她发现你这种年轻人的不同寻常,并不是那种穷奢极欲的败家子,对你的偏见也一点一点销蚀了。七儿呀,我明白你们俩没有感情基础,关系总看着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但感情这东西,又不是罗马城,一天就可以建成的,一辈子那么长,我就不信你们总是貌合神离。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婚。你们有矛盾,就关起门来,打骂也好,商量也罢,自己看着办,人民内部矛盾,内部消化。但你们想结束这段包办婚姻,门儿都没有。”林双木斩钉截铁道。
“我回去跟紫竹商量一下。”萧云没把话说死。
“不用商量,想离,很简单,这有把大剪刀,捅进我心脏,就可以了。”林双木蛮不讲理道。
萧云有些恼火地挠了挠头。
“知道当初为什么我会答应你妈将小囡许配给你吗?”林双木直接将萧云的不满过滤掉。
萧云虽然猜得到一些,却选择了摇起他那个颇有些发胀的头颅。
林双木缓缓将玻璃面上的冰心道人紫砂壶拿到手中,手指一边轻轻摩挲,一边轻声道:“其实,一开始还不是我做主有意将小囡指给你,而是小囡的妈妈,因为她跟你妈妈关系好,私下闲聊的时候,就说起过当亲家这件事,当时还是1984年,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年正是全国严打最凶的时候,我的银狐堂收敛了很多。后来等小囡她妈和你妈妈都分别怀上你们的时候,这事就提上议程了,两家说好了,要是两男孩,就结拜兄弟,要是两女孩,就义结金兰,要是一男一女,就结为夫妻。但当时有一个人反对,极力反对,燕中天,我便嗅出了这件事情当中肯定有些蹊跷。”
萧云心想,燕中天反对与你反对有什么关系?但他口里并没有说出来。
林双木却很快解答了他的疑问,轻声道:“放眼全国,当时,我所忌者,只有三个人。”
“哪三人?”萧云好奇问道。
“你父亲一个,燕老跛子一个,还有北京甄家那位老爷子一个。”林双木扳着手指细说着。
萧云猝然皱眉,细细一品,林双木执掌当时全国最大的一个黑社会组织,可谓在地下世界里是一手遮天,真不用怕谁。而燕中天手中掌着的天师会实力极强,自然是当初的林双木所忌惮的。北京甄家那位老军阀虽然年纪大了,早已退休,但毕竟曾官拜中央军w副主席,乃是军中头一号人物,超品大员,门生故旧遍及军中,自然也要得到林双木的重视。但奇怪就奇怪在,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父亲,有什么地方值得林双木如此忌惮的,不就是经营起了南宫家的神骏集团么?
林双木并没有解释他眼中的疑问,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轻声道:“而在这三个人之中,我最佩服燕中天的眼光,所以当他极力反对你与小囡的婚事时而这件事情在当时看来,并没有什么很明显地坏处,对哪方都是如此所以我知道,他一定掌握了一些我没有掌握的隐情,所以……”
“所以啥?”萧云见他犹而未决,便追问道。
“所以,我也反对。”林双木微笑着说道。
“那后来为什么您同意了?”萧云细水长流地缓缓吐了一口烟雾。…,
“曾经和你说过……或许你已经忘了。”林双木的笑容里不禁带出了一丝沧桑,坐好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