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魏铜雀轻轻叹了口气,她应该是最早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的。
“哈哈,要是他懂得这句话,那就好办多了。”萧云大笑道,只是笑容的背后,夹杂着苦涩。
“你现在这么玩命的增强自己的实力,就是为了跟他一决雌雄吗?”魏铜雀有些担忧道。
“不完全是,也是为了以后能够安稳过日子作铺垫吧。人生在世本来就不容易,更何况时有天灾,所以不能迷迷糊糊上山,稀里糊涂过河。古语云:宜将有日思无日,莫待无时想有时。要想事来从容不迫,就要做到有备无患。否则事情来了,临时抱佛脚是来不及的。平时不起眼的一根针,在关键时刻也起大用;一瓶矿泉水不算什么,但在沙漠里就是生命。”萧云念念叨叨说了一大通,笑容却有些老奸巨猾的味道。
魏铜雀有些着迷地看着他,她觉得萧云这个样子很阴险,不过一点也不讨厌。
别人要是这么笑,就像个奸诈的小人,而这个年轻人……却很酷,很点迷人,为什么会这样?
她迷茫了。
“你再在这回味一下过去的时光吧,我要去见一个人,先走一步。”萧云一口仰尽那杯酒。
“好。”魏铜雀收敛心神,微微点点头。
萧云往门口走去,李佛印适时跟上。
等走了几步,萧云又回过头,对着魏铜雀微笑道:“别忘了你的身份,总裁秘书。”
魏铜雀撇撇嘴,问道:“你就那么肯定我会答应你的要求?”
萧云嘴角微翘,轻轻一句:“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但是,我就不喜欢吃甜瓜。”
魏铜雀霎时怔住。
宁州,樱花老街。
在那个幽森而阴冷的军政大院里,仿佛是荒山野岭的乱葬岗,冷冷清清没有多少人气。
萧云推着一张轮椅,在树荫底下慢慢走着,轮子与地面摩擦,发出低沉声响,气氛更显吊诡。…,
燕老面容清癯,抬头望着夜空,浑浊的眼睛很久才眨一次眼,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复杂的难题。
这一老一少谁也没说话,很有默契地彼此保持着沉默,而在他们远远的身后,跟着几个守卫。
等走到一个喷水池的时候,燕老扬手示意停下,低头看着池水,轻声道:“不打算说几句?”
“不知该说些什么。”萧云翘起一个苦笑。
“难道我们爷俩真的没有共同话题了?”燕老语气倒显得轻松,微笑着抬起头看着他。
萧云没有与他眼神对视,走到池边,轻声道:“我在b京的时候,曾经坐过一个多月的轮椅。”
“感觉怎么样?”燕老面带微笑问道。
“度日如年,真的很难理解,你长年累月坐在那儿,还能稳如泰山。”萧云苦笑道。
燕老尖笑而起,惊起了落在树梢上栖息的几只飞鸟,枯老的手掌摩擦着冰冷扶手,轻声道:“我坐得住,你坐不住,这是正常的。孔子云君子有三戒:一是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二是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三是及其老也,血气即衰,戒之在得。像我这种老不死的,早已经不计较得与失了,还有什么能让我心浮气躁的?你不同,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还没到中年的年轻男性,没有点恣意汪洋的杀伐锐气,总归是一种遗憾,怎能被一张轮椅困住?”
萧云沉默了一分钟,回头看着老人,轻声问道:“我是南宫家的人,这事你知不知道?”
燕老笑而不语,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萧云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多余的话,摸摸鼻子,轻声道:“我想为我妈讨回一个公道。”
“怎样才算为你妈讨回一个公道?”燕老淡淡问道,摩挲着两根枯枝般的手指。
“让南宫家付出代价,一个让我觉得可以弥补我妈被南宫家抛弃的代价。”萧云平静道。
“呵呵,许丫头提醒我要警惕你被仇恨冲昏头脑,没想到还真是一语成谶。”燕老自嘲一笑。
“你在背后处心积虑地运筹帷幄,难道不就是想我这样做吗?”萧云讥讽道。
“如果丈夫爱钓鱼,妻子爱做鱼,孩子恰恰爱吃鱼,这样的家庭是无懈可击的。”燕老并没有正面回应萧云的话,咳嗽了几声,缓缓道,“世界上有这么理想的家庭吗?可以说是镜中月水中花。这说明什么?说明不要轻易地把一件事情理想化,你妈受过的苦,你受过的苦,最终都会有人来弥补,但不是仅仅搞垮一个南宫家这么简单,这个解锁的关键点,也不在南宫家身上。”
“为什么你们个个都这样劝我?你这样,丫头这样,皇甫轻眉也这样!”萧云带着怒气道。
“虎逐鹿,势猛如山,却要提防鹰窥视,啄伤眼睛,鹰才是你的大敌。”燕老语带禅机道。
萧云即便再怒火攻心,也知道无论问再多也是徒劳无功的,只得摇摇头,苍白无力一笑。
“听说你过段时间要去香港?”燕老转移了话题。
“天师会真是无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