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青,陈年。
曹老头见酒起兴,拔起酒盖,仰头就猛灌了几口。
辛辣而醇香,犹如一曲京剧的西皮流水唱腔,刚劲紧凑,酣畅淋漓。
凤凰静静看着他的开怀豪饮,那只雪嫩纤柔手腕轻微摇晃,那把柳叶银刀也在空中晃动,划出一道道能蛊惑人心的轨迹。倏然,她手一收,银刀就消失无踪,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捻起面前的一个葫芦酒壶,拿掉盖子,顿时一股香气飘溢开来,同样是陈年的竹叶青。她喝酒不是浅尝小酌的那种,而是一口灌满喉咙,倾泻直下,再随意擦去遗留在嘴角的几滴酒,盖上酒壶,轻轻呼出一口酒气,然后任由那一口酒在腹中燃烧。
痛快。
“是不是杀了张至清,就能将黑龙团连根拔起?”曹老头喝了几口烈酒,咳嗽也好了不少。
“也许。”凤凰清清冷冷道。
“不明白。”曹老头直说,放下了酒壶。
“蛇缩在洞里,即便你棍棒舞得天下无双,也打不了它的七寸。”凤凰淡定从容道。
“用张至清来引蛇出洞?”曹老头问得不咸不淡,两道稀疏眉毛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
“正解。”凤凰嘴角微翘,也放下酒壶,道,“要蛰伏的黑龙团出洞,就必须激怒它。”
“张至清是个好官,很无辜。”曹老头轻声道,直愣愣盯着这个连他都有些心悸的女人。
“做大事,要么忍,要么残忍。”凤凰宠辱不惊道。
曹老头凛然,这娘们还真是心若磐石啊,那语气是近乎自负的胸有成竹,而并非装腔作势。
“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凤凰柔声道。
“啥事?”曹老头抬头问道。
“我要走近少爷了。”凤凰内心的激动有些按捺不住。
“怎样走近?”曹老头一诧,猝然皱起了眉头。
凤凰嘴角悄悄扬起一个弧度,精致,如莲花,清冷雅致,轻声道:“依靠瓮中鳖。”
(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