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卧房。如果一间卧房已足够幽会之用,那么,可能是一间空房间。”
健一摊了摊手:“好,请你将这间房间打开来看看!”
要不是健一和我交情如此特殊,而且他的态度又这样神秘的话,我真想掉头不顾而去!我停了一停,望着他,走向那扇门,握住了门柄,想转动门柄,推开门。可是却未能转动门柄,门锁着。
东京警察厅的开锁专家是看来行动相当迟缓的中年人,可是他十指修长灵活,有经验的人一看就可以知道他是一个开锁的老手。
开锁专家的职责,就是专门打开普通人不能打开的各种各样的坚固的锁,包括许多构造极其复杂的密码锁。
既然称为“开锁专家”,当然对打开各种各样的锁,有超卓的技巧和丰富的经验。
“当健一警官十万火急,召我到现场的时候,”开锁专家事后回忆,在说的时侯,神情仍然带着相当程度的愤慨:“我以为他一定遇到了什么大难题,可是到了一看,他只不过要我打开一扇普通房门的门锁,这对我的职业尊严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
“我之所以要召开锁专家前来,是因为我们打不开这扇门。”健一的解释十分简单:“我们用百合匙打开了这个居住单位的大门,也从管理员的口中,知道了大厦单位的格式一样,每一单位有两间房间。我们弄开了其中一间的门,那是卧房,可是无论如何打不开另一扇门,所以才请开锁专家来帮忙。”
“我当时看到只不过要我打开一扇普通的房门,几乎立即拒绝。”开锁专家继续叙述着:“可是健一警官说他无法用百合匙打开这扇门,这实在不可能,这是最普通的门锁,近年来极流行,锁和门柄连在一起,要锁门的话,只要将门柄内的一个掣钮按下,拉上门,门就锁上了,在外面打开,必须用锁匙,在房内,只要转动门柄,门就可以打开。要打开这样的门锁,甚至根本不必动用百合匙,一个发夹,甚至一根牙签,都可以达到目的!”
“可是,结果……”我问。
开锁专家的神情变得很难看,很尴尬,也很莫名其妙。这种神情,显示出他内心正遭受着极度的困惑,他听得我这样说,叹了一口气,伸手抚着脸:“结果是,我足足花了半小时,从一根简单的铁丝起,一直到动用了最复杂的工具,都无法将这个普通的门锁打开,我……不知道为了什么让这不可能!我可以打开任何锁!”
健一道:“所以,我想起了你,卫斯理,你有很多种惊人的本领,开锁是你的专长之一,所以我立刻找你,酒店说你已经离开,所以我又作紧急召唤,将你从飞机场叫了回来。看看你是不是可以打开这扇门?”
这就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
我推了一下门,没推开,门柄也转不动,锁着,这是毫无疑问的事。
这样一柄普通的锁,实在没有理由打不开。
我笑着:“那位开锁专家呢?因为打不开这样普通的锁,引咎辞职了?”
我拖着开玩笑的态度说这几句话,可是健一的态度却十分严肃:“不,他回去取更复杂的工具,而且,如果他打不开这扇门,他不单引咎辞职,而且会引咎自杀!”
我把“切腹”两字,在喉咙里打了一个转,又吞了下去,没有说出口来。因为我很了解日本人的性格,这种玩笑,他们开不起。
我只是道:“那么,你叫我来,是要我打开这扇门……”
健一道:“先再让他试试,等他不行了,我再委婉地请你出手!”
我斜睨着那扇门,心中在想,这样普通的锁,让我来的话,我看只要十秒钟就够了!我想不等开锁专家来就出手,但正当我在这样想的时候,一个半秃的中年人,提看一只皮袋,已经气急败坏地闯了进来,就是那位开锁专家。
他一进来,连看也不向我和健一看一眼,就直趋那扇门前,放下了皮袋,将皮袋打开。皮袋可能使用有年,显得相当残旧,打开之后,里面有着超过一百种以上的各种各样开锁的工具。
那些开锁的工具,全部十分整齐地排列着。我算得是开锁的行家,可是这个皮袋中的工具,我粗粗看了一眼,至少也有二三十种,我叫不出名称,不明白它们的用途。
在皮袋的内面一层,还有一行烫金的字,字迹已经剥落,但是还可以认得出来,那一行字是:“天下没有打不开的锁”。
这是一句十分自负的话,但从皮袋中的工具来看,这句话倒也不像是空头大话。
开锁专家先从工具中拣了一枝细长的铁签,签身柔软有弹性,一端有一个小钩子。照我看来,这样的一件工具,足够打开这具门锁有余了。
这种普通的门锁,使用的无非是普通的弹珠结构。也就是说,只要能够将其中的一粒或数粒弹珠按动了的话,锁就可以打开了。
开锁专家将铁签伸进了锁孔,小心转动着,我听到了轻微的“格格”声,这证明专家的手法熟练而快捷,专家的神情也充满了自信,去转动门柄,可是,门柄仍然不动,门还是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