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千万要小心些。”
我勉强笑了一下:“教授,如果我现在,去进行验血的话,我当然可以被查出,在我的血中,有着一种不知名的细菌存在的了,是不是?”
平纳教授道:“在理论上来说是如此,而事实上,我对你说‘细菌’,只不过是为了讲述的方便而已,那事实上不是细菌,是极小极小的一种病毒,那几乎是一种不可捉摸的东西,显微镜下也看不见,真不明白他们何以对之有如此深刻的研究!”
我没有再说什么,我们两人,默然相对,后来,又在一种极其迷惘的心情中,睡着了。第二天,平纳教授带我参观了他的工作,出乎我意料之外,他的工作设备。并不简陋,而十分完善。
那是他进入苗区之际,已然存心对“蛊”作深入的研究的缘故。而他在进人中国苗区之前,他曾在新加坡停留过一个时期,观察过叁个“怪病人”。
那叁个怪病人就是中了蛊的,所以他对“蛊”的概念,早已形成,他自然也是有准备,才进入苗区的。
他给我看八十叁种“病毒”中,通过他的显微镜,可以拍摄下来的叁十多种照片,我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当然看不出什么名堂来,要他逐个向我解释。
在他的解释中,我才知道了在八十叁种“蛊”中,“心蛊”还不是最神妙的一种。有的酋长,带了他的部下来,要求下“叛蛊”,如果他的部下,对他叛变的话,那么,“蛊毒”就立时发作。
还有一种,是惩罚对神灵不敬的“蛊”,更有一种,是惩罚偷窃的,林林总总,难以尽述,光是时间控制的“蛊”就有好几十种之多,多到记不清。
而每一种“蛊”的“培养剂”都不同。
大体说来,每一种“蛊”都以一种虫做它的“培养剂”,有的是蜘蛛,有的是蝎子,还有许多,是见也未曾见过的怪虫,有一种可以控制时间最久的“蛊”,可以在叁年之后发作,它的“培养剂”看来像一片树叶。
但是那却不是树叶,事实上,那是一只像树叶的蛾。而且,也不仅是虫,而且还有各种各样的动物内脏,例如“心蛊”的“培养剂”,就是一种雀鸟的心。
平纳教授也指给我看那种雀鸟,那是一种十分美丽的小鸟,羽毛作宝蓝色,鸣叫声十分动人,若是说那种雀鸟的心脏,可以培殖一种细菌,而这心脏又可以经历许多年,仍保持鲜红色,而那种细菌又可以使人在对情人变心时死去,那么除非这个人曾和我有同样的经历,否则实在无论如何不会相信。
我在那整整的一天中,听平纳教授讲解有关“蛊”的一切,如同在做一个恶梦,我只是不断地苦笑。最后,到了傍晚时分,平纳教授才向我提出了一个极之严重的问题来:“你不是淮备在此长住吧?”
我怔了一怔,然后才回答他道:“当然不,我要走的,而且,我想明天就走,因为我来这里的目的已达,我已知道‘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平纳教授有点悲哀地望着我:“我想你不能够出去,我们对于他们的秘密,看得十分严重,你既然来了,想要出去,就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不禁呆了半晌,抬头向外望去,晚霞满天,整个山谷,全在一种极其异样的气氛之中,要翻过山岭离开这个山谷,几乎没有可能,而如果想由唯一的通道出去,那当然不能偷出去,而必需与他们讲明才是。
我想了一想:“教授,我想和他们讲明,我要离去,他们或者不致于不答应。”
平纳教授摇着头:“你的机会只是千分之一,但是你不妨向他们试讲一下——”他讲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侧耳细听,我也听到了一阵鼓声。
那一种鼓声,十分深沉,一下又一下敲击着,令人不舒服到了极点,平纳教授道:“他们在召集族人了,我看,这次召集的目的,和你有关。”
我道:“那么,你算不算他们的族人之一呢,你在这里,已经有好几年了,难道你还不是他们中的一分子么?”
平纳教授道:“当然不是,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一个绿眼睛,生金毛的怪物,他们也不知道我在这里做什么,如果他们知道我的工作,是要将他们的秘密公诸于世的话,那么,我早已死于非命了!”
这时,鼓声已渐渐地变得急骤了起来,我看到猛哥在向前走来,猛哥来到了平纳教授的工作室的下面,昂起头叫道:“卫先生,请你下来,我父亲要见你。”
我爬下了竹楼,跟着他向前走去,一路上,我好几次想开口,询问他我要离开,是不是有此可能,但是他却只是埋头疾行,不给我和他讲话的机会。
我觉得他是故意躲避着我,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意?
越向前去,鼓声越是响亮,而天色已经渐渐地黑下来,我看到前面火光闪耀,点燃着几个十分大的火堆,围着那堆火,已坐着不少人。
有一队“鼓手”,正在□□地敲着几面老大的皮鼓。我和猛哥一到,鼓声便静了下来,我看到猛哥的父亲,用十分庄严的步伐,向前走来,走到了最大的一堆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