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下来,向前看去。
果然是有人持着火把,但只是一个人。
那个人身形矮小,肤色棕黑,头壳十分大,头发浓密而髻曲,除了腰际围着一块布之外,什么也没有穿,在他的腰际,则系着一只竹筒,那是一个土人!
这土人正蹲在地上,一手持着火把,一手正在地上用力地挖着。地上已被他的手挖出了一个小小的土坑,可是他还在挖。
这土人的样子,和我在波金家中,和波金的别墅中见到过的士人差不多,正由于我感到了这一点,所以我未曾立即出声。
我的猜想如果不错,那么这个土人,自然也是活了不知多少年,因为有那种超级抗衰老素在维持他的生命的。
我自然不想出声,因为他极可能和波金、骆致谦是一丘之貉。
我静静地望着他,实在不知道他是在作什么,而他则一直在挖着,挖得如此之起劲,过了片刻,只听得地下发出了一阵吱吱声来,那士人陡地直起了身子。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那土人是在干什么,因为他的手中,这时正提着一只肥大的田鼠!而接下来的事情,更令人作呕,只见他用一柄十分钝的小刀,在田鼠的颈项,用力地戳着。小刀子钝,戳不进去,田鼠扭屈着怪叫,终于,田鼠死了,而那土人硬扯下皮来,将田鼠放在火把上烧烤着,不等烤熟,便嚼吃了起来。
等到那土人开始嚼吃田鼠的时候,我知道他定然不是波金的一伙了。
他若是波金的一伙的话,肚子再饿,也可以等到回到那别墅之后再说的,又何致于在这里近乎生吞活剥地吃一头田鼠.我确定了这一点,决定现身出来,我向前踏出了一步。
我的左腿先迈出去,正好踏在根枯枝之上,发出了“拍”地一声响。那一下声响,使得那土人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立时以他手中的小刀对准我。
我不知他是凶恶的还是善良的,是以也立即以手中的标枪对准了他。
我们两人对峙着,过了足有两分钟之久。
在这两分钟中,我一直使我的脸上保持笑容,那几乎使我脸上的肌肉僵硬了。
终于,那土人脸上疑惧的神色也渐渐敛去,他居然向我也笑了笑。
当一个文明人向你笑的时候,你或者要加意提防,但当一个土人向你笑的时候,那你就可以真正地放心了。于是,我先垂下了标枪。
那土人也放下了小刀,将手中半生不熟的田鼠向我推了一堆,我自然敬谢不敏。我在他又开始嚼吃的时候,试图向他交谈。
可是我用了好几种南太平洋各岛屿中,相当多土人所讲的语言,他都表示听不懂。然而,他对我手中的标枪却十分有兴趣。他指看标枪,不断地重覆着道:汉同架,汉同架。
我也不知道“汉同架”是什么意思,我尽量向他做着手势,表示我想到海边去。
至少化了一小时,再加上我在地上画着图,我才使他明白这一点。
而他也花了不少的时间,使我明白了,原来他也是想到海边去的。
我发现大家画简单的图画,再加上手势,那是我们之间最好的交谈方式。在以后的一小时中,我又知道了他是从那所别墅中逃出来的!
因为他在地上画了一幢房子,这土人很有美术天才,那座有着特殊的尖项的屋子,一看就知道是波金的那别墅。而他又画了一个小人,从别墅中出来。
然后,他指了指那小人,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便在那个小人之旁,也画了面小人,手中提着两支标枪,然后也指了指那小人,又指了指目己的鼻尖,告诉他,我也是从这别墅中逃出来的。
他以一种十分奇怪的眼光望着我,那显然是在问我为什么逃出来。
我没有法子回答他,那么复杂的事,我自然无法用图画来表达。
他拍了拍腰际的竹筒,又以那种怀疑的目光望着我。我不知道那竹筒中有什么乾坤,也以怀疑的眼光望着他,他迟疑了一下,打开了竹筒来。
我向竹筒内一看,只见竹筒内盛的,是一种乳白色的液汁,那种液汁,发出种强列的,十分难以形容的怪味来,我只看了一眼,那土人连忙又将竹筒塞住,显见得他对这筒内的东西,十分重视。我的心中陡地一动,我立即想起了骆致谦所说的一切,那竹筒中乳白色的液汁,是“不死药”。
我望着那土人,那土人将竹筒放到口边,作饮喝状,然后又摇了摇手,向那尖顶屋指了指,再摊了摊手,然后,双眼向生翻,木头人似地站了一会,这才又指了指那在奔逃的小人。
我明白,他是在向我解释,他为什么要逃亡的原因。可是我却难以明白他这一连串的手势,是代表了一些什么语言,他先饮不死药,后来又指了指波金的别墅,摇了摇手,这大约是表示波金不给“不死药”他饮。那么,他双眼向上翻,木头人也似一动也不动,那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一再问他,他也一再重覆着做那几个动作,可是我始终没有法子弄得懂,我只得先放弃了这个问题,我邀他一齐到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