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尸的脖颈处有明显的瘀痕,法医也确定她全身缺氧,符合窒息而死的表现,同时死者生前处于极度恐惧的状态,应该是突然遭受攻击。至于奸杀的说法——林云工作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如此残忍的作案手法——女尸的下体曾遭受极重的暴力踢打,当时他看到的是一片血肉模糊……但法医已无法判断她是否被性侵犯过,也未找到jing液标本。
而这个案子的诡异之处在于:现场除了去浴室洗澡的女生以及宿管的脚印之外,再没有找到其他人的;女尸身上,甚至连她脖颈处,除了她自己的指纹,法医一无所获;唯一的可以称为线索的东西,是一双破旧的老式女皮鞋,鞋尖布满血迹,经鉴定为女尸的血,可是,现场并没有这双鞋的鞋印,那么,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脚不沾地地来踢打受害者的?
这个案子看似简单,很多人都会认为是就在不远处施工的民工们干的——他们有理由这样怀疑吧……林云叹了口气,自己也是农村来的,所以实在很难以接受这种约定俗成式的思想。更何况,正如他在局里的讨论会上坚持说的:“指纹怎么解释?好吧,就算凶手戴着手套,那双鞋怎么解释?他特意不知道从那弄来那么一双破旧的鞋子而且还是女鞋然后穿在脚上然后狠踢那个女生是吗?为什么要这么做?有病啊?还有,脚印呢?脚印哪去了?”
不过无论如何,逃脱不了嫌疑的民工们被迫搬离了他们在校园里临时搭建的宿舍,新教学楼的工程也不得不停止了。
惊魂未定的毕晴在家里也听说了这些消息。
她不禁感到一阵彻骨的心悸与寒冷。
如果……如果那天不是宿管大妈……死的人,会是我吧?!
她浑身颤抖着,缩在沙发的角落里,边摇头边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是那些民工……”
本来就喜欢疑神疑鬼的她更加坚信了——这世上真的有那种东西!那种没有人可以解释得清的可怕的东西!
摊在桌上的报纸被她抓起来揉成一团,扔进了墙角的垃圾桶。
鬼使神差地,她又从沙发上跳起来,向垃圾桶跑去,重新捡起报纸摊开认真地看起来,在毫不起眼的角落里,有这么一小段话:
“如有无法解决之事务,需帮忙请致电。另:酌情收费服务。”
她定定地看着那一串号码,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无比地安心。
“喂?”
李小良难得自己亲自接一次电话。
那边的人很紧张,甚至可以说是濒临崩溃。
“可怜的孩子……”李小良说:“你遇到什么事了?”
“真的?真的什么事都可以解决吗?”颤抖的女孩子的声音。
好吧。李小良在心底哀叹一声,看了一眼身旁的黑猫,对女孩子我总是特别心软……
“那要看什么事情了……”李小良漫不经心地笑着。
可几分钟以后她笑不出来了。
那件事情她当然也从报纸上了解到了,只是警方什么都没有透露,但有一点大家都心照不宣——工程停了,民工撤走了,这不明摆着的吗?
李小良当时还恨恨地说了一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但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她可以插手的理由。
可是,如果电话那头那个精神紧张的女孩说的是事实而不是幻觉,那就另当别论了……
“喂。”李小良用脚踢了踢黑猫:“一起去吧,啊?”
黑猫懒洋洋地晃了晃耳朵。
“哎!”李小良一把将它拎起来,逼它看着报纸:“女学生赤身裸体暴毙于浴室!!!看到这样的字眼,你还忍心让我一个人去吗?!啊?!暴毙呃!!!我要是也暴毙了,看你会不会饿死街头!!!”
“老大,你能赶紧过来一趟吗?!”
刚躺下来想休息一会,警员小罗就给林云打来电话,他和另外几个同事此时应该还在那所学校看守现场。
当林云赶到学校宿舍楼下时,那里的场面还是一片混乱,有同事们的怒喝声,还有女孩的惨叫声,甚至,林海似乎还听见了某种动物的嘶吼声。这一切在这个略显阴沉的午后令人轰的一声,头就大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云走过去,厉声问道。
小罗一脸苦相地看着他,指着浴室里面:“刚才,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个疯女生,趁我们不注意偷溜了进去,就死也不肯出来了,就看她在里边儿转悠几圈,突然倒在地上,开始大喊大叫,还不停地掐自己的脖子,我们几个人都冲过去想拉住她,谁知道她带来的那只猫,怎么那么凶,把我们都给抓伤了!”
林云皱着眉头,低头看小罗露在衣袖外的手臂,三道深深的血痕触目惊心。浴室里的女孩还在惨叫,那声音让人听了无法不心寒,同事们一个个脸上都是惊骇的表情。
林云咬了咬嘴唇,紧了紧自己的外套,向浴室里走去。
一个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女生,正在浴室的地板上痛苦不堪地翻滚着,两只纤细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