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华刚走到悬崖下,炮就响了,他丢开摩托车,才朝前跑了几步,头顶的石头像雨点一样朝他飞来,那些石头的快口,像锋利的钢刀,嗖嗖的朝他身上招呼,他一血肉之躯,再怎么英雄,也难以抵挡如此的攻击,他倒下了,一个没有在炮火硝烟中倒下的钢铁样的男儿,被一个小偷,一个地痞无赖,一个心怀仇恨的小杂毛用土炸药,就这样把他给放倒了,
杨国华在倒下的那一刻,眼前出现了他那些牺牲了的战友们的面容,他们微笑着在迎接他归队。
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石块,不断地压在杨国华的身上,直到把他完全的淹没在乱石堆中。
天空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轰隆隆的响了几个闷雷,本来刚升上来不久的太阳,忽然被乌云遮盖了脸庞,整个大地变得阴沉沉的。
蒋小天一直等到没看到‘龙跃’的身影出来,才嘿嘿的奸笑着跑开,朝身后的深山跑去。
李大炮被惊天的炮响惊醒,光溜溜的挺着他的大炮跑出帐篷,朝满天灰尘的地方看:“谁他娘的放炮!老子还没点火呢!炮咋就响了!”他似乎还在睡梦中。
瘌痢头在他的帐篷里正和几个小工头说今天要干的活,听到剧烈轰响,一时反应不过来,还开玩笑的说:“这个李大炮,这一炮放得还真他娘的带劲!”
一个小工头说:“刘总,不对呀,今天没有炸石方的任务,怎么会响了炮呢?”
瘌痢头一听,这才回过神,眼睛眨巴几下:“不好!快去炸药仓库看看!”说完,第一个冲出了帐篷,朝炸药仓库方向跑。
罗廷华到镇政府他的办公室,哼着小曲,泡了杯茶水,端着茶杯,迈着方步,走到申青云办公室门口,敲了敲敞开的门。
申青云正埋头看红头文件,听到敲门声,抬头见罗廷华站在门口对自己呲牙咧嘴的笑,很不高兴的说:“一大早的,有什么事情吗?”
罗廷华嘿嘿的笑着走进申青云办公室,把头凑近申青云,小声的说:“龙跃就要完蛋了!”
申青云一听,站了起来,用右手食指在唇边嘘了一声后,看看门,小声的问:“是在今天吗?”
“对,马上。”罗廷华话才说完,听到了远处传来一声闷响,他愣了愣,然后说:“听到了吗?完了,肯定被炸死了!”
申青云也听到了这声爆炸,以往,经常可以听到公路的工地传来爆炸声,但那都是在中午以后或下午收工后,今天很特别,是在早晨,而且声音也特别的大,他眼睛忽闪几下,脸上的肌肉抽搐着,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看着罗廷华没吭声。
申青云的样子把罗廷华吓了一跳,他怎么没高兴地跳啊唱啊的呀?罗廷华心里想着,问申青云:“申书记,怎么啦?”
申青云把扭曲的脸恢复原状后,冷冰冰的说:“你的检讨写好了没?回你办公室去,我还有事情。”
罗廷华一张热脸贴在了申青云的冷屁股上,只好灰溜溜的走出申青云办公室,又开始哼唱起小曲来。
“哟,罗副镇长,一大早的,怎么这么高兴呀?”王天喜迎面走来,他还是那个弓腰驼背的哈巴狗样,朱文荣都走了好几年了,他的腰还是没能直起来,甚至申青云来了后,他的腰弓得更弯了。
“哈哈,当然是好事!王副镇长,你的腰怎么越来越弯了,看到你,就让我想起慈禧身边的李莲英来,哈哈!”罗廷华根本没把王天喜当作是与自己同级的领导,而是经常拿他开涮。
王天喜被罗廷华这么一挖苦,气得脸憋得通红,但又没反驳的勇气,只好默默的走开了。
龙跃在医院看着挂了盐水瓶的龙女,心中总是很不安,陈医生说孩子只是受凉发高烧,没什么大事,可龙跃仍然很担心,他不是担心龙女,但他也找不出自己究竟担心什么,老是心中惶惶的。
“龙跃叔叔,龙女妹妹怎么啦?”杨错这个时候在他奶奶之前跑进了病房问。
“哦,是错呀,龙女病了,发高烧,在打针呢。”龙跃摸着杨错的小脑袋说。
王七母亲走进来问:“这孩子怎么说病就病了,跃,龙女没什么大碍吧?”
龙跃正要回王七母亲的话,忽然听到了一声远处的炮响,他心中咯噔一下,以前听到炮响,可从没这样过,但今天听到这声炮响,他却反应剧烈,心跳加速,呆呆的没说出话来。
“哟,这炮声,把龙女都惊着了,别怕,孩子,是公路上放炮炸石头。”王七母亲看到龙女在炮响后被惊醒过来,小嘴一撇,要哭的样子,忙安慰她。
“爸爸,我头疼!”龙女说。
龙跃听到龙女的说话,才反应过来,用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哟,还烫着呢,一会打完针就不疼了,你看,你错哥哥也来看你了。”
龙跃才说完,母亲带着给龙女的肉粥到了。
瘌痢头跑到炸药仓库,看到没什么事,还好好的,心才落下来,高喊:“李大炮!蒋小天!你们在里面吗?”
李大炮已经穿好衣服,看到少了一箱炸药和一盒雷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