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得到的东西,似乎就没那么可贵,都不懂怎么去珍惜它,这是人贱的一面。可有的人,当幸运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就会报着感恩的心认真的去对待。
陶杏花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农村来的,能吃苦耐劳的女。当岳静把她领到杨翠娥面前时,这个从小生活在山村,因为丈夫是小学老师而能到小镇生活的女人,是怀着一颗感恩的心见到杨翠娥的,她把杨翠娥当作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尽管这个东家比自己小好几岁,可她第一次见到杨翠娥时,还是喊了声翠娥姐,她的这声翠娥姐,把杨翠娥喊得有些手足无措,连忙解释说自己应该叫她杏花姐才是。
有陶杏花的帮忙,杨翠娥开始在家呆的时间多了起来,她找对了人,陶杏花确实是个很能吃苦的女人,起早贪黑,把菜地伺弄得和杨翠娥一样的好,甚至还要好。她每天都要挑几担学校里茅坑的大粪到地里,以前这个活,都是杨翠娥顾人做的,可自从陶杏花来后,这笔花消自然省了下来。对陶杏花来说,只有用行动来报答这个给了自己一份工作的怀孕女人,自己每个月挣的钱,比那个当小学老师的男人还多,在第一个月拿到五十张崭新的大团结时,她哭了,为自己能挣这么多,激动得哭了,她还从没一次性的数过这么多钱,她哆嗦着手整整数了三遍,才确信这是真的。陶杏花为杨翠工作的热情,就像是做自家的事情一样的上心,每天挑粪浇地,除草松土,赶集天和杨翠娥一起卖菜,还和拉菜的拖拉机到县城送菜给菜贩子。杨翠娥试了她几次,发现这个陶杏花不仅能吃苦,而且还很实诚厚道,每一分钱,她都如数上交,甚至在杨翠娥故意少算,她也会纠正杨翠娥的错误。她把人贵的一面,展现在了杨翠娥的眼前。
人的贵贱,不是用金钱和物质来衡量的,也没法衡量,有时候,贵和贱之间,几乎没有距离,而陶杏花,一个高小毕业的农村女人,把贵和贱分清楚了,可以说她不懂文化、没有头脑,但她决不是贱人,她把人的这种有恩报恩的高贵情操,体现得一丝不挂,别人也许看不到,但杨翠娥看到了。
就这样,陶杏花赢得了杨翠娥的信任,杨翠娥把菜地全交给了她打理,自己很轻松的等待着孩子的降生,同时监督着酿酒作坊的建设。
还有半个月,预产期就到了。这天,杨翠娥来到岳静家的老屋,她想找弹棉花的小四川弹两床棉被。
岳静家的老屋,已经租给了弹棉花的小四川,租金一年六百,小四川在这个小镇,是惟一一个弹棉花的,生意好得可以说是早晚门庭若市,整天起早贪黑的赶制着小镇人家订好的棉被。白天因为天气热,加上小镇的人都出工了,来找他的人几乎没有,所以他可以专心的赶工。
杨翠娥见院门开着,听到里面哐当哐当的传来弹棉花的声响,一手扶在隆起的肚子上,一手扶着门框,有些吃力的跨进门槛。天气热得让人皮肤觉得有些辣疼,对一个孕妇来说,这样的天气,遭受的罪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稍微一动,满身的汗水,把她穿在身上宽松的上衣,弄湿得都快挤出水来。
杨翠娥迈着企鹅一样的步伐,走过院子,看见岳静家的堂屋里,一个光着上身,穿条花裤头,背对着门,身上一条条结实的肌肉在油亮的皮肤下,随着手起手落的跳动着。杨翠娥见小四川几乎全裸的样子,进退两难,好久没有的羞涩,不知不觉的在她身体深处蔓延到脸上,心跳得有些慌乱。
而屋子里的男人,很专心的弹着棉花,没注意到有人进到院子里,弹棉花的弓发出的声音,虽然只是单调的两三个音,可他自己似乎把这样的音符,当作一首交响乐般的享受,身体还随着响声节拍,有节奏的微动着,头发上挂着棉花碎屑,像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
杨翠娥假装大声的咳嗽两声,转身想走的样子。
小四川听到咳嗽声,就像一个音乐家,能分辨出音符里不和谐的音调一样,杨翠娥的两声咳嗽,像是在一曲美妙的交响乐里,搀杂进了两个杂音,小四川停下手里的动作,挎着他的‘乐器’,转过身来,看到了杨翠娥半转过身的侧面,她那被汗水浸湿的‘的确良’宽松短袖衫下,隐约可见朝前隆起的椭圆型肚子,和胸部半垂下的乳房,小四川看到如此美妙的身躯,眼睛发着光,愣站着微张开嘴。此时的他,似乎又变成一个人体欣赏艺术家,欣赏着眼前孕妇的美体,这是世界上最美的人体。
杨翠娥的耳朵首先感知到弹棉花的声音没了,然后眼角瞟见屋子里的男人转身看着自己。她把转了半边的身体,又慢慢转了过来,见到小四川呆呆的盯着自己身体看,她更加羞涩的把头垂下,又轻轻咳嗽了两声。
小四川被杨翠娥再次的两声咳嗽惊醒了似的,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问:“大姐,是来找我弹棉被的吧?”他说的是四川口音。
“哦,是!我想弹两床棉被。”杨翠娥答应着,把头微微抬了起来。
“快快请进!外面好毒辣的太阳嘛,站在那里,会中暑的哦。”小四川忙把身上的‘乐器’拿下来,走出屋子,伸手搀扶着杨翠娥:“大姐叫个人来就行了嘛,你身子不方便,又是这么热